就眼下的情况来看,能不能搞出最早的火炮暂且不说,得先保住这帮人的命。
他的火器工匠人数不多,个个都是宝,一个都少不了,少了一个他的进程就要延缓一些。
如果可以的话,苏咏霖还是希望这群人可以制造出能够使用的火炮,哪怕质量没那么好,也可以改进,倒逼冶铁技术的进步。
专款拨付之后,苏咏霖就没有特别关注军械司的这帮人。
他希望他们可以创造个奇迹,把最早的火炮搞出来,不过暂时搞不出来也没什么。
因为他也不急着用,和金军的战略决战显然指望不上火器能派上什么用场,这是一场战术和战略的对决,是双方勇气和坚持的决战。
所以慢慢来,能在不断的试验中把冶铁技术提上去才是最重要的。
铸炮,首先要有足够优质的原料,冶铁技术上不去的话,炮管子质量就很差,那么炸膛就是常事了,到时候等于耍一套七伤拳,伤人先伤己,那纯粹是脑子坏了。
铜是不错的铸炮原料,奈何中国本身缺铜,货币体系中铜又是重要的不可或缺的存在,能铸钱的东西,成本很高。
这玩意儿还有一个问题。
铸钱的时候铜的含量一旦高了,就会引起民间私藏铜币,不拿出来流通,坐等升值,引发通货紧缩,铜的含量要是低了,又会造成货币贬值,通货膨胀,钱不值钱了。
怎么平衡钱币中铜的含量和经济市场之间的关系,历朝历代都很头疼。
尤其在这个铜币随着商贸大规模外流的时代,要是大规模用铜来铸炮、打仗,成本之高还真不是一般朝廷能负担起的。
所以想要大规模铺开、列装火器,进入热兵器作战时代,关键的还是冶铁技术上的突破。
在这一切都不成熟之前,还是冷兵器比较好用。
至少制作工艺成熟,产出稳定,列装不成问题。
在此之前,还是一心一意的提高军队的组织度、训练度吧。
苏咏霖这边风风火火的建设水军,准备给完颜亮一个大惊喜之时,赵作良也顺利回到了临沂。
他和苏咏霖派来协助他的人合作,按照计划行事,花钱打通关节,顺利的见到了被关在牢狱里的赵秀业,见到赵秀业凄凄惨惨的模样,心疼之余,也忍不住的动手揍了他。
“让你赌钱!让你贪污!让你不学好!现在知道后果了没?知道了没?”
赵秀业被打的魂飞魄散涕泗横流,最后死死抱住赵作良的大腿,拼命地求饶,拼命地认错,这才让赵作良勉强放过了他。
赵作良喘了口气,看了看跟着一起来的周少宁。
“周组长见笑了,犬子不成器,我这做父亲的也是恨,不打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
“这是赵公的家事,在下只会当做没看到,也不会往外传,今日之事就当不曾发生过。”
赵作良点了点头。
“多谢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还请周组长多多费心。”
周少宁表示自己明白。
无非是花钱请人帮忙,来一出狸猫换太子。
具体操作是和大家一起合作,找个人代替赵秀业坐牢,当然也是花钱的,等于花钱雇人坐牢。
反正都是赵家人,大家心知肚明,知道赵家人肯定会被放出去,也就不那么在乎,配合着做戏,还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真要出了事情,赶快让赵秀业回来接着坐牢装装样子就是了,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不是?
正常情况下,对于官府或者监狱来说,这当然是稳赚不赔的一笔买卖。
但是问题就出在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回不仅是和尚跑了,住持也跟着一起跑了。
住持不要庙了,也跟着一起跑了!
赵作良一家子直接从临沂连夜逃跑,快速北上,很快抵达了苏咏霖的控制区,四月初的时候抵达了无极县,接着又来到了苏咏霖目前的驻地河间府,彻底的安全了。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赵作良一家子抵达河间府被安顿好的时候,苏咏霖不在这里,他正在沧州沿海地区视察水军的打造和训练情况,并且安排接下来的任务。
在苏咏霖打造水师的时候,他得知南边赵开山和金国的南京留守孔彦舟干起仗来了。
起因是孔彦舟偷袭了属于南京路建制的曹州和单州,威胁到了赵开山的后方,当赵开山决定出动大军夺回曹州和单州的时候,孔彦舟又选择了闭而不战,撤退。
你撤退就撤退吧,偏偏还把曹州跟单州给屠了,焦土一片,凄凄惨惨,死者无数,赵开山当时就怒火上涌,直接出动大军往开封去了。
至于他敢打开封这种重镇的底气大概是苏咏霖给他的。
反正北面苏咏霖刚刚打了胜仗,金国中央军无法南下,周边大量军队被苏咏霖牵制,包括河东的军队估计都不敢贸然南下支援孔彦舟,他们会很担心一出动就要被苏咏霖偷袭。
更妙的是,南边还有南宋和南京路接壤,就算宋军不出战,无形之间也能牵制金国一部分边防部队,让南京路金军不能全力以赴抗击赵开山的军队。
种种因素混合在一起,使得赵开山攻击开封府的时机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苏咏霖当时就有些羡慕赵开山的处境和进攻开封府的时机。
这个时候不仅有他所认为的这些优势,更北边的地方,契丹叛军也会给他的军事行动增加臂助,让完颜亮就算知道开封的危机局面也不能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