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七进士迎着朝阳,走出学堂,他们在此朝夕相处两个月,彼此已经相当熟悉;
现在,他们就如挣脱牢笼的雀儿,来到车前,提着考蓝,相互作揖告别。
郝处俊早就想好了,这次进士科考试之后,无论是否高中;
他都打算在成绩揭晓时便跑路,再不能让李治把自己“抓”回来,跑回自己家,你还能上门拿人不成。
只是,人猫李义府,却还在犹豫,考完就回乡嘛?
他其实是怀念这学堂里饭菜,每顿都有肉哇。
其余几人也各怀心思。
他们参加科举,不过是碰运气,终究考的是进士科;
而进士科在大唐科举中是最难的,前途难料。
甚至在大唐,许多不是进士出身的人,即便将来做了宰相,也不免视自己不是进士及弟,心怀遗憾。
李治这时,骑着自行车亲自来了,七人眼神复杂地看了李治一眼;
彼此行过礼,辞行告别。
上车的时候,一心只想离开这学堂囚笼的郝处俊,蓦然,鼻头一酸;
在这个记录下自己人生两个月记忆的地方,此时蓦然离开,内心深处,竟是产生了某些,不舍。
哪怕是此前各种咒骂和嫌弃李治,竟也觉得有一丝,怀念。
马车徐徐启动。
透过车帘,郝处俊看到后方,李治在朝阳之下停车而立,遥望马车,郝处俊下意识的红了,眼圈。
马车将七人送到考场。
在这里,甑山县公郝相贵疯了似、寻觅一个熟悉身影;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下了车,便疯了似扑上去:"处俊,我的儿,我的儿。"
两个月时间,父子不能相见,就好似是两个世纪一般长。
唯一不同的是。
郝相贵,清瘦枯槁。
郝处俊,白白胖胖。
郝相贵泪眼滂沱,不顾身边之人的惊异,揪着郝处俊就再也不肯放手,嚎啕大哭。
"为父日夜惦记,日夜惦记着啊,生恐你在李庄受了委屈;
为父不是不想搭救,只是那守门士兵不准为父进。
为父几次想要面见陛下,可皇上也是置之不理,我的儿~~~"
父子二人,抱头痛哭。
人纷纷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这不是在李庄读书的七个人嘛,真可怜,你瞧瞧,瞧瞧他们。
咦,面色竟然红润,我认得他,奇怪,他怎么还长胖了呢。"
"反正他们很可怜……"
"对,对,七个可怜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