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米特丽被她搞得满头雾水,“什么不是他?”
夏双娜泪眼汪汪看向迪米特里,迫切想要得到答案,“图坦卡蒙……没有想要……毒死我,对吧?”
迪米特丽虽然觉得她直呼法老的名讳不太礼貌,但还是表示了赞同,“对,是有人想要毁灭证据,所以才杀人灭口。”
夏双娜还有一件事没有弄清楚,立刻拦住门口一位巡逻的士兵,“大哥,能问你件事情吗,你知道昨晚有人进监狱探监吗?”
“昨晚法老在里面,谁敢进去打扰,外面倒是来了个很俊的小祭司,但压根就没进去,被法老拦下了。”
夏双娜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棍,猛地往后趔趄了一步。
天啊,戴面具的男孩子真的是图坦卡蒙,她怎么能把图坦卡蒙认成霍普特?
可图坦卡蒙为什么要装作霍普特的样子,她起初也有众多怀疑,如果不是他给出了重重误导,她不会完全认不出来的。
怪不得,她当着图坦卡蒙的面对霍普特嘘寒问暖、千叮咛万嘱咐,对面的人语气一直不太友善,好像在生闷气,图坦卡蒙这分明是吃醋了啊。
他还问她是不是喜欢他,她说只是朋友,他又像魔怔了一样说着“朋友真好”,含蓄的霍普特哪能干出这等蠢事。
夏双娜细细回忆,图坦卡蒙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还有啊,她误以为图坦卡蒙不要她了心痛得放声大哭,他手忙脚乱地安慰她温暖她,使尽了浑身解数逗她开心,结果乱说话,却让她对他的误会越来越深,真是傻死了,她爱死他那傻样了。
夏双娜终于后知后觉捋清了图坦卡蒙为她默默做的所有事,久违的温馨和甜蜜齐齐涌上心间,哭着哭着就笑了。
图坦卡蒙很爱她,很在乎她,也从未抛弃过她。
全程都是她自己过分脑补,不分青红皂白把下毒这么大一盆脏水往他身上扣。
当所有的误会解开,除了狂喜和释然,她整个人都懵了,难不成她这么多眼泪都白流了?她以为的绝望其实是盎然的生机,她以为的无情其实是浓郁得化不开的深情。
她刚才都干了什么好事,说了什么好话。
言辞犀利,句句讽刺,还疯狂地撕了画,想和他一刀两断,把图坦卡蒙彻底给惹毛了。
夏双娜一阵眩晕,雾草,这次闹得有点大了,她该怎么收场啊。
她像是个迷路的孩子,顿时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远方,侍卫们正抬着镶金的銮驾返回王宫。
图坦卡蒙斜倚在软垫上,一手支着脑袋,手肘搁在扶手上,双眼紧阖,看起来颇为疲惫。
这段路不太平坦,轿子并不是很稳当,他似乎是被颠醒了,抬头环顾了一圈四周,但很快又托着脑袋栽了两下就睡着了。
昨晚回到王宫,他一夜未眠。
准确说,自从她出事以来,他几天几夜都睡不好。
一大早还要上朝,将最神采飞扬和完美无缺的一面展现给朝臣,刚才还被她如此伤害,图坦卡蒙实在是太累了。
一会回宫,还要会见大臣。
也只有从审判厅到王宫这一小段路,可以小憩一会儿。
望着图坦卡蒙这幅困倦极了却强撑的样子,夏双娜心都碎了,泪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
高处不胜寒,他承受的压力比她多太多了,她还说了那么多狠话,一定把他的心都给伤透了。
图坦卡蒙其实一直都在关心她,她在监狱里住的很舒服,吃的也一直是自己最爱吃的食物。
他也一直在暗中保护她,否则不可能那么快就抓到两个逼她认罪的狱卒。
如果他不爱她,为什么会让她骑在他的脖子上,如果他不爱他,那晚以他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强迫她献身,他为什么会强忍着自己身体的不适,对她说我等你心甘情愿。
他本来就爱得那样浓烈而热情,可她为什么还要质疑呢。
归根到底是因为他们身份地位太过悬殊,她那过分强烈的自尊心和隐藏心底的自卑心在作怪。
夏双娜不再躲避,她决心努力去弥补他们的差距,让自己成为配得上图坦卡蒙的女人,追求一段势均力敌的爱情。
长大就在一瞬间。
也许成长的过程伴随着痛苦,但成长的结果是让人喜悦的。
今天,是她太不懂事,伤害了他。
图坦卡蒙说对她太失望了。
他会不会因为她那些绝情的话,就不再喜欢她了。
她不是拖沓的人,更不是胆怯的人,也不怕承认自己的错误,情侣间有误会说清不就好了。
有多少道歉,拖到最后成了永久的遗憾。
有多少段刻骨铭心的深爱,都是因为一时的气话有了裂痕,最后惨淡落幕。
今天闹成这个样子,今后再想见图坦卡蒙可就难了。
没有她在他身边,若是让那群无时无刻不在觊觎法老的贵族美女们,趁机钻了空子,那她岂不是要懊悔死。
她好害怕因为这次的闹剧就彻底失去了他。
夏双娜这下是真的慌了,撒腿就朝图坦卡蒙的銮驾追去。
气喘吁吁地跑了好久,一直跟着轿辇跑到王宫正门口,被一群侍卫拦下。
以前他们亲密到几乎融为一体,而现在,她连他的十米内都靠近不了。
夏双娜上气不接下气,“我要见法老,请你帮忙通传。”
“姑娘,法老不见任何人。”
“连我都不见吗?”
那侍卫看她很是眼生,“你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