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是……”骆丘白想说我不是闲人,我是里面那个人的合法配偶,领过证登过记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噎住了。
连祁家老宅这些整日里跟着祁老爷身边的保镖都不认得他,他还怎么厚着脸皮说出这种话。
他不退让,执意要进去,保镖也毫不松动。
门外的声响传进屋里,已经苏醒的祁沣认出了骆丘白的声音,咳嗽几声,沉声对旁边的助手说,“谁让你们拦着他的,让他进来。”
坐在旁边的祁老爷一听这个,立刻皱起眉头,厉声呵斥,“胡闹!”
“不准让他进来。”他转头对助手吩咐一声,接着攥住祁沣的手说,“小沣,你现在刚醒,身上还有伤,需要静养,骆丘白什么时候见都一样,不差这会儿。”
祁沣抽回自己的手,闭着眼睛靠在枕头上,脸色是缺血的苍白,“我说了,让他进来。”
“小沣,你到底胡闹够了没有!”听到孙这么冷硬的话,祁老爷冷脸来,“我同意你跟他在一起,是为了让他救你的命,可不是让你把命赔给他的!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必须给我好好休息,其他谈。”
祁沣睁开眼睛,锋利的眼睛里面还带着血丝,一张嘴声音嘶哑,“爷爷,你既然知道我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就应该明白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他抬头看着周围几个保镖,一字一句地说,“次,见到他谁要是在敢拦着,就是跟我过不去。”
“祁沣!”祁老爷气的哆嗦,但是又没办法跟受伤的祁沣大发雷霆。
“让他进来,爷爷。”祁沣咳嗽一声,脸上一点表情也看不出来,却强硬的不容置喙般说,“他是我的妻。”
祁老爷紧紧攥着拐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孙道长拦住他,冲他摇了摇头。
祁沣到底有多固执,做爷爷的不会不知道,一旦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没法改变,以前是,现在更是,他已经是祁家的掌权人,不再是自己手里操控的小孩。
祁老爷冷哼一声,甩一句“你好好养着,我明天再来看你”,接着转身走出了病房。
此时门口的气氛依然焦灼,骆丘白毫不退缩,不管保镖如何阻拦,都一定要见祁沣一面。
房门“咔嚓”一声打开,祁老爷走出来,一看到骆丘白,眉宇间涌出一丝复杂又极度的不悦的神情,但是很快一闪而过。
“爷……祁老爷。”骆丘白来想叫“爷爷”,但是想到现在的处境又硬生生改了口。
祁老爷“嗯”了一声,眯着眼睛看他一眼说,“小骆,脸上还带着伤,怎么不在病房里好好休息,跑到这里来了?”
一看到他,骆丘白顾不上自己的伤,上前一步急切地问,“老爷,我是来看祁沣的,他伤的怎么样了?能让我看看他吗?”
提到这个,祁老爷的脸色更加难看,要不是碍于骆丘白是祁沣命定的炉鼎,他不能背信弃义,真的很想把这个“罪魁祸首”赶走。
他蹙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还能怎么样?这次算是祖宗保佑,架倒来的时候被旁边的灯箱挡了一,没有直接砸在小沣身上,捡回一条命,不过脑袋上缝了几针,手腕骨折,身上还大面积软组织挫伤,要好好静养。”
尽管老爷的口气非常的刺耳,但听到祁沣比预想中伤的轻多了,骆丘白也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被突然抽空力气一样,垂脑袋,心口一阵阵生疼。
看他的样,祁老爷紧皱眉头,为了维持风度没有表面上露出态度不悦的情绪,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说,“行了,你也别在门口大呼小叫了,让别人看见成何体统,既然人都来了,就进去吧。”
说这话,他像是多一个字都懒得再说,直接带着孙道长和助手走了。
骆丘白明白老爷不喜欢他,毕竟任何一个当爷爷的,都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宝贝孙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工具”身负重伤,更何况是祁家这种背景养出来的嫡嫡孙。
揉了揉额角,他来不及顾忌这些,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推开了病房大门。
病房里安静极了,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床上隆起的一团。
骆丘白之前被郑淮江的话吓到了,已经做好了看到祁沣身插满管重伤不醒的样,可如今即便是知道祁沣并无性命之忧,心里仍然禁不住忐忑。
慢慢的走过去,他看到了男人露出来的一撮黑色的短发,脑袋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一动不动的样,像是睡着了,
脑袋缝针,手腕骨折,大面积软组织挫伤……
几个尖锐的词钻进脑海,他深吸一口气,坐到床边,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受伤的脑袋。
果手指刚触到头发,男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他的指尖,一皱起了眉头。
两个人的视线就这样突然的撞在了一起,让骆丘白措手不及,只剩满脸惊愕的看着他,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醒了?”
祁沣的头发非常凌乱,一身蓝白条的病号服衬得他有几分罕见的虚弱,高大的身体窝在被里,脸色古怪,一张嘴就是冷言冷语,“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骆丘白抿着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两个人冷战了半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对话,气氛却是这样尴尬。
“你的脸怎么了?”祁沣这次正过身体,终于看清了骆丘白蒙着纱布的半张脸,一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