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叫苏慕方的中年人闻言再次站了出来,他丝毫没有畏惧,看着那大汉的眼睛,说道:“江素川,你嚷嚷的这么大声做什么?我的意思你难道听不出来?前几日,向阳坡之战,可是我亲自带队的,你也曾带兵支援,那个兀撒的嘴脸,难道你还想再次见到不成?你若是怕了,便与我让到一边去,让我一直缩在关内,那是万万不能。.”
苏慕方缓了一缓,又继续说道:“两年,仅仅是短短的两年时日,我们的前辈先贤所打下的疆土,已经有一半沦落掉了,照你的意思,我们便要放弃了所有他们的努力是吗?你莫要忘了,我们弱势再退,可就连瓦伦也要丢掉了,你担当得起吗?江素川,我便告诉你,你愿意缩在关内,那是你的事,却休想带上我苏慕方!”
那大汉闻言不由的气的一双豹眼都瞪圆了,他抬手指着苏慕方,口中厉声说道:“苏慕方,你这说的是什么鬼话?在这镇北军,谁不知道我江素川素有楞山虎之称,我又何曾怕过。现在,边将军所言的,乃是大势所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也是能由着性子来的吗?瓦伦城虽固,然,其城墙只有区区二十米,你便告诉我,你怎么守,又靠什么来守?难道只有你想报仇不成?”
江素川说完,看了苏慕方一眼,突然扭身冲着主位上的老将军施了一礼,开口说道:“启禀大将军,江素川愿意自请五千精兵,就此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取了兀撒的人头回来,我便永不回关!”
江素川此言一出,除了一直闭目端坐的叶孤仞与主位上的老将军之外,其余人等全部都是一惊,纷纷站起身来,七嘴八舌的劝说起江素川来。
苏慕方闻言亦是颇有些后悔,没想到这江素川的性子居然是如此之烈,他也是一年前才调到这镇奴关的,此点却是不知。
兀撒此人,便是此次草奴一族的先锋官,两年内,殿中所坐的诸位与他交手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始终都无法从他手上讨得了好。
更有一次,苏慕方刚刚被调到镇奴关,便与兀撒直接交上了手。
兀撒设下埋伏,若不是叶孤仞出手,兀撒早已吞了他麾下的两万精兵,他恐怕半年前就已经被兀撒生擒活捉了。前些日子,向阳坡一战,他再次败在了兀撒手中,若不是江素川及时带兵赶到,他的队伍损失恐怕就不是三千人了。
虽是如此,苏慕方非但没有对兀撒服气,反而是越发恼恨起来。据他了解,这两年的时间,直接或者间接的死于兀撒之手的大晋儿郎,已然是数之不清了,此番大仇,怎可不报!
想到这里,苏慕方不由便有些心生怨怼,一年前,叶小神仙便说会有与他一样的修行中人前来支援,可是这都一年过去了,除了叶小神仙的一位师兄,其余人等皆是毫无音信,难道至此危急存亡之刻,那些人依然是如此的不紧不慢么?
虽是心中微有不满,但在苏慕方心中,这种情绪却并不强烈,盖因这些叶小神仙口中的修行中人,在他眼中,便与神仙没有什么区别,这次叶小神仙说能请来与他一样的援兵,已然是让他喜出望外了,他又怎会真的生出怨怒之情。
不过他是如此想,却也有人不是这么想的,就在殿内仍是有些吵吵嚷嚷之时,自殿门口外面,一道黄光突然射了过来,在殿门口却是停住了,乃是一名黄衣少年。
这名少年看起来也就与石天龙的年龄差之不多,他的背上背着一把宝剑,什么样子看不清楚,剑鞘却是十分古朴,在剑柄末端,还挂着一根黄色的穗子。
这名少年面相看起来浓眉大眼,十分忠厚,配合着他一身黄色的衣服,若是把他扔到人堆里,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了。
他现身以后,对于殿内的情形似是根本没有看到,谁也不理,身子一晃,直接便站到了叶孤仞的身后。
此时,殿内众人方才发现多了一人,待看清是这名少年以后,都是神情一紧,纷纷的又坐了回去,就连江素川与苏慕方,亦是乖乖的坐在了那里,若是细看,不难发现,殿中除了边老将军、叶孤仭,其余人等,竟是大气也不敢喘了。
殿中的气氛忽然之间便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那黄衣少年却对此毫无反应,他站定以后,对着身前的叶孤仞开口说道:“师弟,长生观、太阴**宫、萧元宫、星相门,还是没有人到吗?”
叶孤仞闻言并没有睁眼,只是开口轻轻说道:“长生观与太阴**宫的人还没有到,萧元宫与星相门的人,已经到了。”
黄衣少年闻言,非但没有感到欣喜,面容反而马上沉了下来,他双目之中寒光一闪,苏慕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只看到那黄衣少年眼中,似有一道极为锋利的剑影一闪而过。
那黄衣少年冷冷的说道:“师弟,这长生观与太阴**宫,架子也未免太大了吧,我记得师弟一年前便已经亲自去请了,这么长时间过去,都不见人影,难道当真不把我青莲剑派放在眼中不成?”
叶孤仞闻言仍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一直闭着的眼睛也没有睁开。
黄衣少年见状眉头一蹙,也不再说话,沉默了半晌之后,他的身子一晃,便到了大殿门口,然后化作一道黄光消失了。自他出现到他消失这段时间,大殿内的空气便如凝固了一般,紧张到了极致。
……
……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石天龙蓦然感到身上一阵暖意传来,他的精神随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