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月云兮依旧坐在那里,神色淡然,只是眸中波涛暗涌。

“这信纸是南国皇室才可用的浮光纸。”月清歌拿起了桌上的信纸,“我母妃,为何要在这样的纸上写下凉国机密?”

“这信纸上虽有你母妃名字,字迹也几乎一样,可是这种东西想伪造起来也不难。”月云兮看着信纸蹙眉。

“伪造?”月清歌冷笑一声,“你难道不知道我母妃写字的习惯吗?”

月云兮愣了一瞬。

“也对,你们虽认得她的字迹,却应该不知她有个独特的习惯...”

大概在这世上,除了她月清歌,无人会知。

甚至这个习惯,云妃本人可能都不知。

那是在几年前,月清歌才八岁时,一次她调皮偷跑到景和殿的书房去玩,就在那里看到了云妃写的诗稿。

不过那个时候虽然她也被云妃教着读书写字,却是对这些不感兴趣的。

当时孀爬哿耍就把趴在桌子上,用手轻轻描着云妃的字迹,描久了,她突然发现了一个秘密。

云妃写的字每有弯钩处,转折的地方都会稍微突出一点点,墨也比其他地方厚一些。

她当时觉得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还兴冲冲地跑去想跟云妃说,可是那日宗政霖过来陪她们母女用晚膳,她便没来得及说,后来她孩子心性很快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后来过了许久,她才知道,原是云妃右手腕有旧伤,所以写字才会那样,只是写出的字依旧让人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有用手摸过才会发现弯钩处轻微的突起。

而现在她手上的信纸,无论是字迹还是弯钩处的突起,都只能说明那是云妃的亲笔写下的。

月云兮听月清歌说完,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她从月清歌手中拿过信纸,用指尖反复摩挲。

“这么说,确是她亲迹。”月云兮垂眸思酌着什么。

“她是宫中宠妃,如何得知这些机密?”月清歌语气悠得冷了下来,如凛冬寒霜。

那颗药丸极为有效,现在体内逆流的真气几乎都被压了下来,甚至让她的心都清明了几分。

可越是清明,她越感觉到自己仿佛在坠入深渊。

“她背后有隐月,甚至有我不知道的势力对吧。”月清歌毫不停歇地继续说道,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宗政霖曾说过,我母妃从来都不是甘心认命之人。”

“她那般才智近妖,且有自己的势力,纵使是苏后与柳妃联手构陷她通敌叛国,就算证据确凿,我不信她会不反抗地甘愿赴死,而且当日是宗政霖亲自来的,不是禁卫军,说明什么,说明宗政霖不信,他想过来亲自求证,可是我母妃为何会死在他面前?说是我母妃东窗事发,妄图行刺皇上,被禁卫所杀。”

“可笑!别说禁卫,就算禁卫首领都杀不了她!”月清歌说到这里,原本有些激动的声音突然停歇了。

“再说了,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杀宗政霖,她那么爱他,她死的最后一刻想的都是他...”

月清歌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缥缈得仿佛散在了风里。

她缓缓抬头,一滴泪无声坠落在她翻飞的衣袂之间。

“她根本不可能做伤害宗政霖的事情。”月清歌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定了几分。

“所以姐姐写这样的信...是因为什么?她是有其他什么苦衷?”月云兮想了一会,她也明白当初月云央为了和宗政霖在一起付出了多少,月云央是真的爱那个男子。

“苦衷?”说到这里,月清歌冷笑了一声,“她有什么苦衷你不知道吗?”

“当初我始终觉得我母妃的死是苏后和柳妃联手的结果,可直到我看到那封信,那封确实出自我母妃之手的信,这说明什么,说明她确实泄露了凉国的军情,可是那封信本该是送出给南国的,为什么会在景和殿书房的焚烧炉里被当时的叶姑姑捡到,说明我母妃可能后悔了,或者她写的本就是假的,又觉得无法那封信无法糊弄对方,所以才毁掉。”

“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月清歌双眸之中似星光尽数泯灭,如黑夜般死寂。

“她为什么做叛国的事?”

这句话月清歌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对她而言都像是凌迟一般。

她这么多年,过得这般艰辛,不就是想为云妃报仇,想为她洗脱冤屈,想告诉天下的人,她不是通敌叛国的祸国妖妃。

可当她看到云妃亲手写的凉国机密,心中的信念仿佛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你不相信你娘?她这么做肯定是有...”

“她这么做你当真不知道吗?”月清歌原本死寂到极点的气势陡然变得凌厉起来,甚至带着一丝杀气。

“你是她的妹妹,是隐月之主,她身边多是隐月旧人,你当真不知她在做什么,又为何这样做吗?”

“她有什么苦衷,究竟是什么样的势力可以威胁到她?是南国皇室吗?还是她原本就亲近之人。”月清歌冷笑了一声。

“我想了很久,即使是南国皇室,也没有办法如此威胁她,而且若她真是受制于人,恐怕她宁愿自刎也不会做叛国的事,唯一能让她这样做的理由。”

月清歌抬眸看向月云兮。

“只能是你。”

“若是你与南国勾结,想让我母妃帮你,那么她两难之下该如何自处呢?”月清歌袖中的指甲几乎深陷肉中,“你与原来声名赫赫的顾止将军,曾有旧情对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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