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大费周章,为的就是找个由头将吴氏以及她生的那几个闹心玩意儿赶出裴家去。
结果,裴枭然却告诉她,他们正准备离开这里?
怎么可能!
知道离开裴家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吴氏将不再是卫国公夫人,裴枭然、裴润之、裴雨轩甚至裴炎赫等人,也不再是国公府的嫡子、嫡女了!
裴润之更是直接失去了继承国公府和爵位的机会!
如此显赫的身份与强大的靠山,谁会愿意轻易舍弃?
她早就做好了吴氏等人死皮赖脸也要赖在这里的准备。
可没想到,裴枭然竟是如此满不在乎的说出要离开这里的话。
老太太自是满腹狐疑,怀疑裴枭然是怕被她赶出门去太丢人,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裴枭然对一旁的寒蝉吩咐道:
“寒蝉姐姐,麻烦你去娘亲那里通知一声,让娘亲收拾一下,再去大哥的院子那里通知一声,让大嫂和侄子也收拾一下,咱们今天就搬出国公府。”
寒蝉立刻应道:
“是。”
随即转身朝着吴氏的院子奔去。
如今裴润之也已是三品大将,早已可以自己出府,像裴雨轩那样另立府邸。
不过因为他是嫡长子,嫡长子将来都是要继承爵位与府邸的,因此才一直没有搬出去。
裴枭然如释重负般的轻叹了一口气,神色变得颇为轻松,笑着道:
“祖母啊,其实有句话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像国公府这种被你们搞的乌烟瘴气的鬼地方,其实我们早就想搬走了。
不过是娘亲顾虑太多,又是顾虑会影响娘家的名声,又是顾虑我们会否受到不好的影响,这才一直隐忍到现在。
不过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我们也已有了赡养母亲的能力,所以,总算是可以毫无顾忌的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没错,两个三品大将加一个左丞相,就算裴炎赫目前还尚未有所建树,一家子也可以过的相当体面了。
但在老太太看来,裴枭然这番话纯粹是在逞强。
没了国公府的庇佑,这几个必然会在仕途上遭受挫折。
她觉得,旁人会高看这几个嫡出一眼,不就是因为他们出身国公府,沾了自己儿子的光?
呵,现在就任她说去吧!
等以后吃到了苦头,可别回来哭着求她收留!
老太太冷笑一声,道:
“你们可别后悔。”
裴枭然大笑一声,道:
“这话正是我想对祖母说的呢,祖母做出今日之事,日后,可万万莫要后悔。”
懒得再跟这老太婆多费口舌,裴枭然又道:
“遣人去写封放妻书来罢,待我爹回来之后签了字,便与我娘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老太太对此简直求之不得,当即便让人去写了放妻书来,并且保证道:
“你放心,待我儿回来以后,我立马就让他签字!
你也最好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日后若还敢再来国公府的话,我便让人打断你们的狗腿!”
裴枭然笑了笑,也不在意老太太口头上占的那点子便宜,又补充道:
“至于我娘与我爹之间那些还未还完的帐……等他回来后,我再与他细算吧。”
老太太还以为裴枭然是想要回吴氏当初嫁进裴府时带进来的那些嫁妆,以及安家费什么的。
虽然很不情愿给,不过若是裴府将来了迎娶了公主,地位更上一层楼,来巴结之人自然也会更多。
到时候,银子什么的,还不知要翻个几番呢!
因此,再一对比裴枭然要的那些,委实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了。
所以,老太太难得对嫡出大方道:
“行,那些帐到时候你且来算就是,待算完了,咱们便是两家人了,你可莫要再来纠缠!”
裴枭然点点头,转身朝着吴氏的院子行去,除了中途停顿了一下捡回自己的小箭后,再未去看老太太一眼。
听了寒蝉的传话,吴氏正一头雾水,看到自家宝贝闺女进门,吴氏立刻迎上前去,问道:
“发生何事了?怎的突然就、就要搬走?”
裴枭然先是将自家娘亲拉到桌边坐下,倒了杯热茶让她稍安勿躁,这才将外头的事细细的与吴氏讲了一遍。
由于老太太想在老道指认吴氏是妖物后杀吴氏个措手不及。
因此,吴氏竟还没能发现有人就在她的院子外头使坏!
听罢裴枭然的叙述,吴氏苦笑一声,喃喃低语道:
“这地方这么大,却终究……容不下我们啊……”
裴枭然纠正道:
“不是这地方容不下我们,而是这地方的人心胸太过狭隘,只容得下他们自己罢了。”
知道吴氏必定会有所顾虑,裴枭然又柔声细语的接着道:
“娘,现在外头传国公爷与长公主之事传的妇孺皆知,正是个和离的最佳时机,这个时候走,外人不会对我们说三道四,反而还会同情我们哩!
虽然我们并不需要什么同情,不过,无疑这是一个最好的时机,既不会影响到外祖家的名声,也不会影响到我与哥哥们,不是吗?”
“妹妹说的极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裴枭然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一道温柔而有力的附和之声。
几人回头,就见姬雪莹踏了进来。
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挽起了长长的秀发,一张花颜月貌更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