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委屈屈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屁股,百里烈鸢自认理亏,老老实实的道歉道:
“对不起……”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咬了咬牙,忽的抽出自己的佩剑,竟举剑就朝着自己的眼睛刺去!
裴枭然吃了一惊,连忙出手扯住对方的衣袖,没好气的斥道:
“你做什么?!”
百里烈鸢目不斜视的低头定定看着她,道:
“本王看了不该看的,就该自戳双目以谢罪。不过,本王要告诉你,本王当真没有任何坏心,只是见你衣带变成了死结,想帮个忙而已。”
裴枭然冷嗤一声,道:
“少耍那些苦肉计,我不吃那一套!还有,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
百里烈鸢没有回话,持剑的胳膊被她拉住衣袖动弹不得,他便将另一只胳膊主动送上剑刃,用力的划了一剑!
顿时,鲜血快速渗透衣物,浸染出大片的血红。
裴枭然脸色一变,万万没想到对方是来真的,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眼见着那只被伤的胳膊又抬起来朝着刀刃处压去,裴枭然终于回过神来,用力拉下他持剑的那条胳膊,低喝道:
“住手!”
“如何?现在能相信本王了吗?不信的话,本王可以继续!”
剧痛不断的自伤口处传来,一向养尊处优的百里烈鸢却是死死咬紧牙关,硬是强装出无事的神情,眼神中隐隐透出一股倔强。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被人如此误会,自然不肯甘心,哪怕是死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更何况误会他的那人不是别人,而是裴枭然!
其实裴枭然不知道的是,她落水被救那次,百里烈鸢虽然一直跟在她身后,但在察觉出她想干什么之后,便远远的躲开了,根本没有多往她在的方向瞧上一眼。
直到听到动静有些不对劲时,才迅速赶去搭救。
除了在裴枭然暂住百里烈鸢的府邸时,两人玩闹间不小心看到的一点腰身之后,尽管百里烈鸢有无数次可以看光她的机会,却没有一次趁机占便宜。
这一次也是同样,他只看到了裴枭然正反手费力去解的那个死结,根本没有看到其他,一门心思想着帮忙,便惹来了对方的误会。
世人都以为大殷离王是个被宠坏的王爷,放肆,任性,嚣张,fēng_liú。
但不知怎的,他就是不想让裴枭然也这样误解他。
裴枭然见他目光与她对视时不躲不闪,明显不是在说谎,微微蹙了蹙眉,总算是松口道:
“信,我信。殿下可以把剑收回去了吗?”
百里烈鸢这才收剑入鞘,想了想,又道:
“我是以为你还没有回来才不打招呼就进来的,没想到你竟这么早就回来了,他们没有给你准备接风洗尘宴吗?还是那几个老家伙又为难你了?”
裴枭然被引去伤兵营附近时百里烈鸢也在她身旁,自然看得出那名陈主帅的意思。
只是他见过裴枭然杀掉猛虎还淡定拔箭的模样,当时猛虎也咬死过不少人呢,她却丝毫没表现出任何畏惧,因此对她很有信心,相信她绝不会被那点子小阵仗所吓到,对方也果真没有让他失望。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小姑娘与众不同的一面,自此之后再难忘却,两人分分合合,竟也认识了这么久了。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针尖猛戳了一下似的,刺刺的疼。
裴枭然没想到在自己误会了对方、还逼的对方自残以证清白之后,对方竟还会反过来关心自己。
该说这个家伙是个受虐狂吗?换做旁人怕是早就愤愤离去了吧?
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目光,裴枭然道:
“洗尘宴大概安排在晚上,他们倒是想为难我,只是我并非那种会乖乖被为难之人,便给了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
在发现那几个女人的口音有些不对之后,裴枭然本可以私底下偷偷告诉陈允平,让他将人偷偷处置了。
可她并没有,而是当着无数兵士的面说出来的,算是让陈允平丢了个大脸。
如果对方识相的话,之后应该会老实好一阵子。
百里烈鸢听的忍不住勾起嘴角,他就是喜欢裴枭然这副天不怕地不怕、不服来干的的模样。
衣物上的血迹还在不断往外蔓延,裴枭然蹙了蹙眉,道:
“我用不着担心,倒是你……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小心的挽起对方的袖子,裴枭然干脆用准备洗澡的水为对方清理了伤口。
娇生贵养的小王爷皮肤白的不像话,衬得那道犹在往外渗血的伤口愈发触目惊心。
面对着这位前世的仇敌,不知怎的,裴枭然心底竟生出一股歉意来。
对方也许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不然的话,也不会用如此激烈的手段证明自己的清白,大可以死皮赖脸的不认账。
莫非……她当真误会他了?
用干净的布巾擦净水迹,裴枭然又将人引到桌边落座。
既然是出门打仗,行李中自然少不了纱布和伤药。
找来自己的小药箱,裴枭然让百里烈鸢将手搭在桌沿,自己则动作熟练的给他上药、包扎。
百里烈鸢则支起下巴,眨也不眨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前忙碌的小姑娘。
对方的睫毛很长,垂下的时候,在眼底形成了半圈阴影,神色认真又专注,看起来乖极了。
世上的美人千千万,他完全可以天天换。
却不知怎的,竟独独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