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寒蝉原本想为裴枭然报仇,却被聂浥尘反剪了一只胳膊按在了桌子上。
聂浥尘并不是会伤害无辜的人,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只语声异常冷硬的道:
“这是我和裴枭然之间的事,旁人最好不要插手。”
寒蝉气得挣动了几下,却听裴枭然出声道:
“寒蝉姐姐,切记,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与聂公子有话要说。”
寒蝉还从未听裴枭然用过这样的语气说话。
没有生气,没有愤怒,有的只是疲惫与无力。
一向如小太阳般照耀温暖着别人的小姑娘此刻竟是变得如此灰暗无光,寒蝉的一颗心像是被银针狠扎了一下,猝不及防的疼痛起来。
对方却扬起嘴角,努力冲她扬起一抹灿烂笑容,道:
“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却不知,这样强撑起来的笑容,只会惹得人更加心疼罢了。
寒蝉怔了怔,咬了咬下唇,这才道:
“……好吧,我去门外,有什么事喊一声就是。”
聂浥尘这才放开她,寒蝉也的确没有再出手,只充满警告的用力瞪了他一眼后,才一步三回头、满含担忧的步出了屋门。
屋门一关,裴枭然便开口道:
“我说的那些话,你当真相信?”
聂浥尘冷哼一声,在她对面坐下,恨声道:
“信,我当然信!虽然死而复生听起来有些无稽,但这世间这么大,自然什么样的怪事都有可能发生,更何况,如果有了前世的记忆,就能理解你今世为何小小年纪就会有如此成就了,不是吗?”
裴枭然苦笑一声,不否认的点了点头。
聂浥尘定定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忽然道:
“不过,虽然上辈子的你很混账,很欠揍,很对不起雨桐对你的好,但我也不会无理取闹的将雨桐的死全赖在你身上,她顶替你被抓走是她自愿做的,随你去西疆也并非是你的主意,真正该死的,是那些折辱她的畜牲!”
无法想象裴雨桐那般的柔弱女子,在遭受到那些男人的轮番侮辱时,会有多痛苦、多绝望。
聂浥尘怒不可遏的一拍桌子,结实的木桌桌面,立刻被怒气激出道道纵横交错的裂纹。
裴枭然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她当然知道那些人该死,死一万次都不够!
所以,这一世,她才要主动出兵,前去再杀他们一次!
聂浥尘也没在意她有没有回应,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道:
“你不是说马上就要带兵去干掉那些人吗?我也去!带上我的五千人马,这一次,我要亲手活剐了他们!”
从告诉聂浥尘这个消息起,裴枭然就猜到,对方一定会跟着自己一起去。
所以她早有预料般、想也没想的摇头道:
“不行,你的人马不能去。”
聂浥尘讶异的挑了挑俊眉,一脸挑衅道:
“我的人马,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了算了?再者说,赤宣帝拒绝了我的投诚,就表示那些人马还是我们吕渭的人马!所以,我有权调动他们!”
裴枭然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道:
“不是这个问题,你的人马自从上一次大战之后,一直在休养生息,疏于操练,实力肯定大大减弱,西疆又不是太平之地,你带他们去,不是去送死么?我们圣上给了我足够的人马,你只需要一个人跟我去就行了,还有,切记,这件事一定要对我的家人保密,包括我的二姐!否则被他们知道的话,咱们两个,一个也别想走!”
论起带兵打仗,哪怕是聂浥尘这个已经上过多次战场的,在裴枭然这位曾经的一疆统帅面前,也只是个经验不足的菜鸟呢!
聂浥尘显然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一点,不由得不甘的咬了咬牙。
不过他并不是那种会意气用事的人,枉送别人性命的事情自然不会干,立刻答应下来道:
“好,那就用你的人马吧。”
早知道有这种事,他就不会借着受伤的名义,整日窝在裴府里与裴雨桐培养感情,而是早早的去操练自己的兵马了。
唉……千金难买早知道。
裴枭然轻轻点了点头,道:
“到时候我会借给你一队人马的,放心吧。”
聂浥尘看了看她,脸色缓和了下来,挠了挠后脑勺,移开眼神,有些别扭的道:
“那个……你脖子还痛不痛?对不起,方才一时冲动,有些下手重了。”
昨天晚上听裴枭然将有关裴雨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之后,他便开始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些事,越想越是替裴雨桐感到不值。
摊上了个只爱表妹的混账丈夫也就算了,还有个真心以待却被拒之千里之外的妹妹!更别提那个狠心无情的父亲了,真是……
幸而这一世的裴雨桐性格变得强势了不少,那个混账韩逸也被踢下了她丈夫的宝座,妹妹也不再把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若是这一世的裴雨桐依然如上一世那般性格懦弱的话,聂浥尘非得心疼死不可。
裴枭然无所谓的笑了笑,道:
“比起心里的痛,这点疼又能算得了什么呢?而且,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
“感谢我?”聂浥尘不解。
“是啊,”裴枭然长长的舒了口气,有些自嘲的道:
“这个秘密一直藏在我的心底,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怕玷污了二姐的名声,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于是所有人都以为,是二姐自己不小心才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