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道:
“为何要罚?”
那人清咳一声,一字一字铿锵有力道:
“裴小姐在此之前,身上并无任何官职,敢问,有何资格处置兵部侍郎曹大人与其子曹惠民?
曹大人乃朝廷命官,要处置,也需经过府衙或刑部,可裴小姐却自己私自做主,这是否算是杀害朝廷命官之大罪?
再者,曹大人与其子曹惠民到底是否有罪,还需探查取证,裴小姐仅凭几个车夫的一面之词,便给两人定罪,甚至于,还在那些车夫面前剖心威胁,谁又能保证那些车夫说的都是真的呢?或许,他们只是为了保命,才不得已指出一个替罪羔羊罢了。
最后,微臣以为,裴小姐所作所为有违律例,且,按律当斩!”
话音一落,裴润之等人的脸色便白了白,裴炎赫更是火冒三丈,欲要上前教训一下这几个胡言乱语的死老头。
裴润之和沈约等人及时的拉住他,才没有让他冲上前去。
听到有人说自己该斩,裴枭然非但没有觉得害怕,反而微微笑了。
这群老头也是人精,知道赤宣帝看重她,于是便不敢直接在赤宣帝面前说不让她做官,而是迂回了一下,在她杀了曹泰来父子一事上大做文章。
只要能够在这件事山绊倒她,让她入狱或者直接被判死罪,那她当官一事,自然而然也就黄了。
妙,妙啊~
裴枭然整理了一下思绪,刚要开口,却见有人先她一步站了出来,沉声道:
“儿臣以为,枭然虽有违律例,但,有情可原。”
众人惊讶,纷纷抬头看去,就见那人正是刚回朝堂上不久的大皇子——朱濂溪。
方才听说有人要斩她的时候,裴枭然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但这会儿,一双秀眉却是微微皱了起来。
谁要他来帮自己出头了?
他的帮助,自己可受之不起。
因为这份帮助里头,包含的可能没有一点儿真心,有的,只是满满的利用!
似乎察觉到了裴枭然投向自己的目光,朱濂溪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神很温和,似乎在说: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裴枭然却是用力的闭了闭眼,完全不想看到他。
有些人自作多情起来也是可怕,他怎么就那么笃定,她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早在她处置曹泰来父子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会有今日,应对之策自然也早就想好了。
所以,哪儿还用得着他来帮自己说话?
朱濂溪却误以为小姑娘在紧张害怕,便收回目光低头接着道:
“枭然在今日父皇下圣旨之前,身上的确并无任何官职,的确没有资格处置一位兵部侍郎,但,枭然当时,手上却有父皇赐予的尚方宝剑。
见剑如见父皇,既然枭然没有资格处置兵部侍郎,那不知,父皇有没有资格呢?
再者,那些车夫的确受到了威胁,可他们为何不指向别人,而偏偏全都指向了曹大人呢?除非曹大人和这些个车夫全都有仇,否则的话,就只能证明他们说的都是实话了。
当时北边百姓们正在遭受雪灾,而我们的朝廷命官,却因为一己之私而罔顾万千百姓的生死,枭然一怒之下将其处死,难道不是情有可原吗?”
他的话音一落,朝中一时鸦雀无声。
众人都有些吃惊的望向这位大皇子,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站出来,为裴枭然说话。
难道说,裴家已经暗中站到了大皇子那边的阵营里去了?
不对呀,就算裴家已经投靠了大皇子,大皇子也不可能仅仅因为一个裴家,就得罪朝中其余所有大臣吧?
这显然是个一点儿都不明智的举动。
换做别人,在那么多人反对的时候站出来帮自己说话,肯定早已感动的一塌糊涂。
但裴枭然此时此刻心里却是憋闷的很。
她实在想不明白,朱濂溪为何会突然对她这么好。
若说是喜欢上她了,那绝对不可能。
别说这辈子她年纪还小,就算上辈子她长大之后,对方不也还是说杀就杀?
那就是另有原因了。
她猜测,可能跟赤宣帝看重她有关吧。
虽说这个时候站出来帮她说话会得罪大臣们,但是,凡事有弊就有利,他的这一举动,也无疑会讨好了赤宣帝。
果然,听了朱濂溪这一番话后,赤宣帝连连点头,面上也见了笑意。
他道:
“爱卿们还有何话可说?”
大臣们只顾着揪裴枭然小辫子去了,完全忘了还有尚方宝剑一事。
于是,他们还能说什么?
莫非要说连赤宣帝也处置不了区区一个曹泰来?
那除非是活腻歪了。
直到此时,大臣们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为何赤宣帝会在裴枭然临行前,赏她一柄尚方宝剑了,原来是早就猜到会有人从中作梗。
有些人的背上不禁沁出冷汗来。
幸亏,幸亏自己当时没有动手,不然的话,今日死的,怕就是自己了。
却在此时,又有一人出列,低头拱手,慢悠悠的道:
“陛下,微臣还是以为封裴小姐为飞羽营营长一事有些不妥。”
赤宣帝惊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能有什么理由阻止他给裴枭然封官?
他这会儿倒是不气了,反而满是好奇的问道:
“丞相大人觉得还有哪里不妥呢?”
丞相似乎胸有成竹,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俗话说,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