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修长的人影不知何时立在了她的床边,如沙海中点缀的镜湖般清泠剔透的双眸清晰的倒影出她吃惊的小脸,眉眼微微弯起,笑意在微微上挑的眼角晕染开来。
单单只这眉这眼,就足以使人心魂俱失。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原本有些单调昏暗的屋子,因为这人的到来,似乎都变得华丽别致了起来,让裴枭然深切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蓬荜生辉’。
她听到潘嬷嬷与那下人的对话了,也知道离王来了,可万万没想到,潘嬷嬷已经回绝了那下人,离王竟没有离开,反而直接找上门来了!
“看着本王如此姿容绝代,是不是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本王更加好看,情不自禁芳心暗许,并暗暗发誓这辈子非本王不嫁,誓死也要追随本王,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
听了这番话,裴枭然难受的摸了摸肚子,感觉刚刚压下去的恶心感又要卷土重来了。
她收回目光,微微皱眉道:
“离王殿下怎么来了?”
离王潇洒的一撩长袍,笑眯眯的在床边坐下,道:
“昨天夜里本王忽然做了个梦,梦见有人在见过本王后对本王一见倾心,想本王想的茶饭不思日夜难眠,本王十分不忍,便决定大发慈悲的来见她了,不过来了之后却听闻某只小刺猬正身子不舒服,这肯定是相思病给害的,于是本王便义不容辞的来了,是不是觉得特别荣幸特别感动?”
“没有,”裴枭然冷冷道:
“还有,我不叫小刺猬。”
离王十分坦荡的道:
“啊哦,不好意思,本王一时嘴快,把私下里对你的称呼给说出来了,你不会生本王的气吧?”
裴枭然冷哼一声,道:
“若离王殿下觉得我是刺猬,那应当离我远一些才好,免得被扎伤。”
因为那碗肉粥,她连带着想起了前世的很多事,当然,也包括这个助人下石的离王!
而一旦想起这人是如何无中生有的诬蔑她的,她就想用小拳拳将这人给捶死!
所以,可想而知,她现在是有多不待见这人。
正想着怎么将大殷最受宠的离王殿下给轰出去,额上忽然一凉,她反应迅速的抬手一挥——
离王殿下的一只如玉般漂亮的手就被打飞了出去。
“你干嘛?!”
裴枭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好气的瞪着他。
离王殿下揉了揉自己迅速红起来的手,心说这小屁孩人不大力气倒是不小嘛,随即扁了扁嘴,一脸委屈的道:
“本王只是想试一试你有没有发热,不过还没试出来,就被你打了,看来你还真是只小刺猬,专爱扎人!”
裴枭然想起自己上次在宫中晕倒就是因为发高热,离王会这么做,的确情有可原。
而且,上次自己晕倒之后,据离王说是他抱自己去偏殿的,她后来问过宫里的人,这件事倒真是真的,不是某人为了让她欠下人情好整她而撒的慌。
再看看那张可怜巴巴的脸,尽管明知对方肯定是装出来的,裴枭然还是莫名生出几分心虚来,语气也不由自主稍稍缓和了些,道:
“离王殿下突然伸手,我还以为殿下要攻击我,自然会反击了,以后离王殿下想做什么之前,还是知会一声的好。”
离王从善如流的问道:
“那本王可以试一试你的额头热不热吗?”
裴枭然冷酷拒绝:“不可以。”
离王:“……”继续委屈中。
裴枭然叹了口气,道:
“我没发高热,只是一时有些不舒服而已,现在已经好多了,多谢殿下关心。”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离王的屁股一动没动,牢牢的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一脸神秘的问道:
“你真的已经好多了?可以下床随意走动了?”
为了不给这个无时不刻不在夸耀自己的讨厌家伙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裴枭然果断的点点头。
离王嘴角一弯,更加神秘兮兮道:
“那你想不想去做一件全天下的人无论男女老少、王孙贵族、平民百姓做梦都想去做却偏偏做不到的事?”
裴枭然原本只想早点将他轰出去眼不见为净,此时听了他这话,倒被勾起了几分好奇心。
她眨眨眼睛,想不出答案来,便不解的问道:
“是什么事?”
离王嘴角的弧度更大,笑得那叫一个邪魅狷狂,一字一字的揭晓答案道:
“陪、本、王、逛、街。”
裴枭然:“……”
裴枭然指指门口的方向,道:
“门在那儿,离王殿下请慢走,枭然身体不便,便不送了。”
离王不满道:
“喂喂,你这丫头别不识好歹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陪着本王都没这个机会的?如今你走了大运得到了这个千载难逢、万人难求的机会,就应该好好珍惜,免得错过以后,下半辈子都活在痛苦与后悔之中!”
裴枭然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殿下就让小女活在痛苦与后悔之中吧。”
“你!”
正斗着嘴,裴醒山带着裴花玉俩姐妹走了进来,大概是听到了屋中有声音,裴醒山随口问道:
“不知你们在聊什么?”
裴枭然心思转了转,忽的头一歪靠在软枕上,一脸虚弱的弱弱出声道:
“父亲,离王殿下想要出去走走,可又苦于无人引领作陪,枭然又身子不便,不知父亲可否让别人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