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长还以为会是什么大消息呢,一听这话,嗤了一声,重新放松身体靠回椅背,继续用弹弓瞄准着窗外飞来的鸟雀,漫不经心道:
“韩家别是傻了吧,大正月的来提亲,也不怕被父亲给打出去。”
“老爷也是不满呢!不过听说是因为韩夫人做了什么噩梦,才急着迎娶咱们家的二小姐。”
“呵,不过一个庶女而已,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其实还不是看上了裴家的权势?”
裴文长话语中满满都是讽意,显然对这件事并不在意。
下人见他无动于衷,便想悄悄离开,临走时,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小声道:
“对了,六小姐和四少爷也去过花厅,不过两人并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就走了,不巧被奴才给看见了。”
“裴枭然?!”
裴文长原本准备射出的弹弓一下因注意力不集中而失了准头,打在了一旁的墙壁上,随即石子反弹了回来,正正好,打在了裴文长的鼻子上。
“啊——!”
裴文长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为了能一击必杀,每颗石子射出去时,都是将弹弓给拉的满满的,因此这一下反弹的力道,可想而知有多么猛。
一股剧痛从鼻梁处蔓延开来,裴文长捂着鼻子,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不禁扔了手中弹弓,一脚踹翻凳子,怒吼道:
“裴、枭、然!”
该死的裴枭然,一遇到她就没有好事!
他一定要把她除掉,让她在这个世间彻底消失!
下人见他突然反应这么大,吓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战战兢兢的问道:
“五爷,您、您这是怎么了……?”
裴文长猛地转头,眼神阴鹜的盯住他,慢慢走了过揪住了对方的领子,将人一把拎起,凑到眼前,恶狠狠的问:
“裴枭然去那里干什么?”
“她、她……”下人被吓得结结巴巴,连忙应道:
“六小姐她……她什么也没做,就是……就是在花厅外站了一会儿……然后就和四少爷一起走了……咳咳……”
“哦?”
裴文长将他随手一扔,困惑的喃喃自语道:
“裴枭然和裴雨桐的关系不是一向不怎么样么?怎么可能会关心裴雨桐的婚事?”
下人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裴文长兀自凝眉苦想,忽的,一道亮光滑过脑海,点亮了他所有的思绪!
裴枭然和裴雨桐不和还这么关心她的婚事,甚至跑到花厅外面去偷听媒婆和他父亲的对话,那就说明,裴枭然自己也和这件婚事有关!
是了,这世道对女子诸多苛刻,比如家中若是有一位姑娘品德败坏,那连累的其他无辜的好姑娘也会嫁不出去。
怪不得裴枭然会这么关心,因为她和裴雨桐可是姐妹啊,一旦裴雨桐亲事上出了什么差错被人诟病,将来连累的她也将找不到一个好婆家!
哈,他怎么就没早点想到这一点呢!真是天助他也!
裴文长越想越是兴奋,但是遗憾的是,裴枭然现在还太小,若是再大一些,直接找人去毁了她的清白将会对她的打击更大!
不过利用裴雨桐也不错,一旦家中出了这么个不贞不洁的女子,一旦传扬出去,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那么圣上会对裴家的其他女孩儿怎么看呢?
不用等到未来,只要这事儿传到了圣上面前,裴枭然就会立即失宠!
因为就算她再厉害、再聪明,圣上也不会去任用一个名声败坏的女子,更别提去宠她了。
到时候没了靠山,从云端摔落地狱,且看她再怎么嚣张!
裴文长心思急转,忽的转身命令道:
“去备车,我要去曹侍郎府!”
下人不敢怠慢,连忙道:“是”,爬起身来急步离去。
裴文长抬手摸了摸鼻子上方才被砸过的地方,疼的长嘶一声,恨恨用力捶了记桌子,也跟着快速的走了出去。
曹侍郎府。
曹惠民看见鼻子上青了一大块的裴文长时,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指着裴文长的鼻子道:
“文长,你这是要去戏班子里头唱戏么?还是个丑角,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裴文长忍着踹死他的冲动,走到他对面坐下,唉声叹气道:
“快别提了。”
“怎么了?”
曹惠民不解,随即恍然大悟道:
“莫不是……又是你那些嫡兄欺负你?!”
裴文长低下头,不说话,像是默认了。
曹惠民看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顿时来气,拍桌而起怒道:
“实在是太过分了!文长,你就实话告诉我,你那些嫡兄是不是在欺负你?上次宫宴时你说过等宴席散了就要告诉我的,结果人却不知去了哪里,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上次宫宴之时,裴文长原本想用身上的伤来诬陷裴润之等人仗势欺人,道貌岸然,欺负家中同父异母的庶弟,以此来败坏他们的名声。
谁知,世事难料,猛虎突然发起攻击,他被吓跑不说,还让裴枭然给钻了空子,救下圣上。
他原本想用私藏兵器一事抹去裴枭然的救驾之功,他那好爹爹却不知发的什么疯,竟然当众将他打倒在地,还打掉了他的好几颗牙。
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又丢了这么大的人,当时的裴文长一边恨裴醒山恨的要死,一边又不得不躲回了供他们歇息的大殿之中,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谁也不敢见。
此时再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