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看看。”
顾青初出了饭馆先是进了胭脂铺子,这里的摆设和三十年前无太大变化,店铺里四五名伙计招呼着客人。
“贵客这边来,请问是想挑些什么样的胭脂水粉?”喜眉笑眼的伙计半弯着腰,态度相当亲切。
只不过这席话对着玉镯说的。
顾青初身着普通蓝布裙,这幅打扮放眼大街扫过能瞧到数名,是寻常百姓家女儿常穿的料子,玉镯身上的绸缎看起来比较像大户人家的夫人,特别是身边还有两个丫鬟,认错并不奇怪。
确定了买东西付银子的人自然好好巴结。平日卖胭脂水粉的伙计最会儿看人打扮下菜碟,讨好的笑全是对着玉镯殷勤。
玉镯看了眼顾青初心里有些愕然,她摸了摸脸,这些人怎么回事,上次周然也将她认作了小姐。
这些年玉镯在顾家没吃什么苦,顾武之以前性子虽然混不吝,但对玉镯是态度尊重,就连他乳娘嬷嬷见了玉镯都要恭敬些,她是老祖宗贴身丫鬟,这就是脸面。
上了年纪的玉镯,身上多了份穷苦人家没有的华贵气。
顾青初后退一步站在玉镯身后,主仆间的默契让玉镯立马会意,清清嗓子道:“我是外地来的,听说你这是宁良候的铺子,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了,大夏朝谁敢打这样的幌子,您想买什么尽管挑,别的地方信不过,还信不过宁良候?她老人家可是忠将良臣,人品顶顶儿的好。”
伙计言语轻易的拿顾青初的名号出来。
玉镯指了指旁边的铺子道:“那家珠宝铺子也是?”
“是,这俩家铺子都是宁良候的,掌柜还是亲兄弟,您放心。”伙计的话让顾青初皱了皱眉,她记得这两个掌柜是不同姓,若是亲兄弟,在顾家绝对不会允许同一个地方当掌柜。
话说着,从外面走来两位身着锦袍绸缎的男子,伙计恭腰打招呼:“掌柜的您们回来了。”
“掌柜的?!”
玉镯高声拔起,屋内女客纷纷看向这边。
褐色袍子留着两撇小胡子的掌柜走过来,先是打量了玉镯一番,而后态度凉凉地问道“这位夫人有何事?”
掌柜看玉镯穿着不错,但算不上苏州城内名贵人家,或许连他府邸都不如,便没心思讨好,想着若是找事给轰出去便罢了。
“王保峰,崔义是你们什么人。”玉镯表情不善口气带丝严厉。
掌柜们对视眼神交流番,发现玉镯可能不一般,谨慎开口道:“崔义是前掌柜,四年前患了急病去世,王保峰乃家父,敢问夫人是何人?”
“顾家人。”玉镯拍了下桌子,指着掌柜二人鼻子怒道:“让你们父亲来见我,看他认不认识我。”
玉镯当年在顾家见过王保峰,当初参与选拔的那些个掌柜,见了她都要恭敬的唤声玉姑娘。
不多时,王保峰过来了。
“呦,这不是玉镯嘛,好久不见。”见了玉镯王保峰丝毫不慌,悠哉坐下道:“我还以为是哪个老朋友来闹事,原来是你。”
在玉镯身后的顾青初盯着王保峰眼神冷了冷,玉镯呸了一声:“和我是老朋友,你也配?”王保峰小人得志的样子让人恼火。
顾青初在后面扯了扯玉镯的袖口,玉镯察觉后冷静了下来,当年这些掌柜每次拜见宁良候都是离得老远,在加上顾青初改了妆容好似变了个人,所以他并未认出。
“王保峰,小姐她醒了这事你知道吗?”玉镯平复了情绪手指敲了敲桌面,一派从容。
那些年跟在顾青初身边,玉镯见识了不少世面,配合顾青初唬人做事不在话下。
“什么?不可能?”王保峰原本是坐着的,听了这个消息一下子站了起来。
宁良候醒来的消息近些日子大夏上下都传遍了,为什么王保峰不知道,因为他刚从寺庙回来,他去寺庙还愿吃了一个月的斋饭,今儿中午才下山,吃了午饭一直在府中休息。
“爹,宁良候的确醒了,我们以为您知道。”王保峰的大儿子说道。
王保峰趁机吞了主家铺子的阴损事,怎么可能和儿子说,对外对内他都宣称为顾家照看铺子,得了银子也全了名声。
“不、不可能。”王保峰眼神呆滞,他吓傻了。
王保峰的儿子接道:“是真的,爹,今日我亲眼看着宁良候坐在马车里带着亲兵进了苏州城。”
门外一阵敲锣声,太守出行,路人避让。
王保峰眼睛一亮,对,太守!
“玉姑娘,主上醒了我自是开心。”王保峰表情一整,嘴里说着违心的话。
“近些年你的所作所为小姐已经全部知道了,没想到当年提携出了个白眼狼,王保峰,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玉镯内心的气愤在她说完小姐醒了,对方说不可能的时候,情绪瞬间转化成了愤怒,当年要不是小姐,他不知道死哪个犄角旮旯了,如今为了自己的利益盼着小姐醒不过来。
什么东西!
王保峰扯了扯嘴角道:“玉姑娘此话怎讲,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届时我会和主上解释清楚的。”嘴硬的王保峰想着说什么不能留下话柄。
“掌柜的,太守要来首饰铺,马上到了。”伙计从外面快步走来,刚刚太守府侍卫来交代,赶紧将场子清了。
王保峰灰败的脸渐渐有了血色,宁良候昏迷三十年朝廷风向早就变了,郭家可是百年世家,和宁良候比也不逊色!
“玉姑娘,太守要来了,请您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