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锦沛微微侧过头,目光幽幽地看着顾青初,眼眸倒映着炉子里的火苗,似熊熊烈火在燃烧。
顾青初蹙眉,摸不准元锦沛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不言不语盯着她看怪瘆得慌。
最后元锦沛只是淡淡说了句没事,继续专心烧他的火炉子,仿佛全天下的事都没有烧火炉重要。
顾青初绷着的心倒也因此放下了,看元锦沛这样子就算有什么歹人,估计已经被他拿下无事了。
顾青初一直觉得市井间的流言信个一成就好了,大众对元锦沛的评语顾青初也认为并不准确。
元锦沛什么时候高冷寡言了?
直到今日,顾青初发现元锦沛话少起来真的挺寡言,能用嗯回答,绝不用两个字。
吃饭的时候暗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顾青初和赵年俩人一直说着话,元锦沛和暗卫则沉默不语吃东西。
元锦沛只吃了半碗面疙瘩,便放下碗筷说有些累先回房,暗卫吃的速度很快,同元锦沛一同上了楼。
饭桌上只剩下了顾青初和赵年。
“小东家,你们闹别扭呢?男人哄哄就好了。”赵年知道俩人是夫妻关系,想着他上楼整理客房之前小两口气氛还不错,一定是他离开的时候拌嘴了。
元锦沛少言的模样给了他一层老实滤镜,在赵年心里姑爷是受了委屈那个。
在饭桌上小东家问一句,姑爷答一句,委委屈屈不敢不应,但又生闷气的样子让赵年确定,他家小东家是强势的一方,故有此一劝。
顾青初听赵年劝和的话,极为不自然,俩人不是那个关系,再者元锦沛这人猫狗脾气,谁知道为什么生气。
应该是和她没关系的……吧?
吃完了饭,又与赵年说了一会话,顾青初上楼回了房。
赵年一共收拾出了两间房子,一间给暗卫住,另一间就是他们二人。
顾青初进了屋,看元锦沛面前铺了一张宣纸,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间屋子是上等天字号房,卧室、书房中间还有小厅。俩人可以一人住在卧房,一人住在书房的榻上。
顾青初路过书房脚步顿住,清清嗓子道:“今晚你睡这里?我把被子给你拿来。”
离开安华城时顾青初特意重新添置了两床厚被子,一人一套睡在哪里都不会冷。
“有劳。”元锦沛又是一句简短的话。
顾青初斜睨了一眼没什么表情专注书法的元锦沛,没忍住轻哼一声。
她以为自己没发出声音,殊不知元锦沛听得清清楚楚,动作一滞,睫毛颤了颤然后装作没听到继续作画。
将被子抱到榻上,顾青初揉了揉手腕,打算回去休息,丝毫没有要哄人的想法。
她不知道元锦沛心情不虞的点在哪,哄人太累,元锦沛也不是需要她来哄的关系。
简单分析一番,顾青初决定让元锦沛继续自己气着,相信明天就好了。
抱着这样想法的顾青初准备回卧房,视线不经意间看到元锦沛做作的画楞住了。
走近两步看清楚后惊讶道:“这是晏召?”
元锦沛眸色暗沉涌动,嘴角扯出一抹笑来:“夫人一眼就看出来,果然对晏公子印象深刻。”
这是哪里来的歪酸怪……
“是你画的太好,本来我都要忘记他的模样了。”顾青初吹嘘着元锦沛的画作,当然也不全然是拍马屁,元锦沛的确画的好。
元锦沛脸色舒缓了些,道:“忘记模样?”
“之前若不是你提醒,我都想不起来呢。”这话落下,元锦沛的情绪肉眼可见的阴转晴。
顾青初面上不显,心里有些错愕,元锦沛该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吧?
是了,就是这么回事。
顾青初想起最初时,元锦沛对好友要求的唯一性,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唉,我和晏召连朋友都不是,不然或许还能从他入手,为福来客栈讲个情面。”元锦沛摇头叹息。
在她看来自己的表演有些做作,但元锦沛吃这套。
“何须用他,我不比他靠谱?”
看吧看吧,这莫名其妙的攀比心又来了,顾青初心里吐槽,面上猛地认同点头:“你说的对。”
这下元锦沛舒坦了,身上那股冷飕飕的气流消失不见了,顾青初顺了下发丝,哄人好像挺容易,随即憋憋嘴,难不成以后交朋友要背着元锦沛?
“这画像明儿给暗卫,让他查查晏家和这个晏召。”元锦沛抖抖画像让墨迹干的快些。
“刚才闯进来两个贼人,身上带着晏字的令牌,应该是晏家人,暗卫审讯说他们是听从林公子的吩咐……”
林公子林啸便是县令的小儿子,他母亲虽然不是晏家嫡系,但是从小被养在宗族嫡系府上,和晏家家主比较亲近,调遣晏家的人不难。
“如果今天你我不来,赵年或许会遭遇不测。”那两个人得的命令是将赵年扔河里去,反复三次再捞上来。
折磨惩罚是其一,林啸的目的是搞死赵年,这种天气进河中不淹死也要冻死人,赵年这个年纪身体又不好,一场风寒便能要了他的命。
到时候林啸在汤药上动点手脚,甚至都不需要下毒,只要把过期无药效的药给赵年,让他自己熬死就行。
这样来一条人命不沾他手,事后没了掌柜客栈便会由官府暂时查封,天高路远,等顾家派人来解决已经是年后了,那时候客栈已然落入他手。
有晏家的势力,林啸的身份他从府衙搞个假证明也很容易,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