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有人没有开门!”扮做车夫的暗卫用力敲门。
敲了第二下,咔哒一声门桩弹开,撑着的木棍竟然落在地面摔成两截,门吱嘎地被风吹开半扇。
暗卫哑然,解释道:“属、我没用力。”因马夫身份,暗卫自称我,不过习惯使然,差点脱口而出的还是属下二字。
“是木头的问题。”顾青初拿起地上的木头,底下发霉了用点力就能捏碎。
将木头丢在一旁,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指,顾青初踏入客栈仔细打量着内部环境,只有三个字:脏,破,乱。
“诶,你们是什么人,擅闯民宅我伤人可不犯律法!”一胡子花白的老头手拿烧火棍出来,在面前来回挥着。
三下两下不小心打到自己的腿跪在地上,哀叫说痛。
顾青初看着眼前闹剧无言,这人怎么回事?
“你是掌柜?”
老头虽然身子单薄,但胸前挂着的贴牌,是顾氏商行掌柜的象征。
顾青初说完上下端详着老头打扮,一身薄棉麻衣,袖口裤子都打着补丁,颧骨高起两颊无肉,瞧着竟是比街边的乞丐还瘦弱窘迫。
“我是掌柜,我老赵把话放这,除非我死,你你你……东家?!”老人突然站起,跑到顾青初身边,暗卫想要阻拦,在元锦沛眼神示意下退了去。
“东家!老赵终于再见到您了!!”掌柜泪眼闪烁,激动地下巴发抖。
顾青初仔细看着老头的样貌,缓缓疑惑开口:“赵年?”
“是我是我,不对,你不是东家,你们只是有点像……”赵年揉了揉眼睛,往后退了一步摇头否定,是他晃了眼。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顾青初讶然,赵年是个体态肥胖的男子,当年在喜来客栈当主厨,做的菜肴先皇赞不绝口。
还问过他愿不愿意去当御厨,赵年拒绝了,因顾青初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发誓这辈子只会在顾家做工。先皇欣赏赵年的忠心,赏了不少银钱,在大厨中风光无二。
如果不是看到赵年嘴角下面那颗痣,顾青初完全认不出来。
玉镯给她的那份资料里,赵年的去向成谜,按理来说换了东家,客栈的厨师是不会受到影响的,但他脾气倔,说要去帮东家找解药,便带着包袱走了,多年来了无音讯。
没成想他身处在丰收县这个边睡小城。
“你是谁?”赵年回问,他怎么看都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的人。
“整个客栈就你一人?”
“是”
顾青初回头对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收到示意四处转着,赵年不明所以,正欲问他这是做什么,那边暗卫回来了:“周围没有偷听的人。”
“赵年,我是顾青初、宁良侯的侄孙女,赵伯伯您好。”顾青初有瞬间的冲动将自己的身份告知对方,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
谨慎的性子让顾青初仍然保留一分防备。
“顾家的人?东家她现在可好?”赵年听说了宁良候醒来的消息,但这里距离盛京太远,许多传来的消息真真假假。
好事之人乱传,每年都有说宁良候即将醒来的消息,让赵年有些不敢认真,后来听得多了,事情传的鼻子有眼,这才相信东家真的醒了。
“老祖宗很好,赵伯伯,玉镯嬷嬷和我提起过您,您如今怎么在这里呢,为何客栈这般萧条,发生了什么?”顾青初问着心中疑惑。
另一边元锦沛将破旧的木椅拆掉,放在火盆里点燃,顾青初怕冷,他把屋子弄得暖和些。
“唉,这事说来话长。”赵年拍下大腿,长长叹息一声。
当年离了盛京后,赵年一路向东,想从月神教这个源头帮东家找解药,想着自己一身厨艺,混进去当厨子一点点查,不管多久他不放弃一定能找到解药。
抱着这样的决心,赵年到了东域,他到东域的第二天,朝廷将月神教剿灭了。
朝廷都找不到线索,更别提赵年了,在东域晃了几年连月神教的边都没挨着,身上的盘缠又花光了。
赵年仍旧不死心,他打算边赚钱边打听,因缘巧合来到丰收县,他找了家顾氏的客栈,进这里当了厨子,
头几年还好,从第五年开始顾氏商行下坡路越来越明显,别的客栈出现,让福来客栈生意越来越不好。
后来顾家人离开盛京回到朝歌,昭示着商贾之首彻底倒台,没了背景靠山的福来客栈,彻底成了他人争夺的肥肉。
随着顾氏皇商的名头落下,顾氏商行没落,福来客栈也因为其他客栈使用的下作手段倒台了。
什么客人吃菜中毒,客房有毒蛇老鼠,后院的井水不干净等等,福来客栈被陷害,一步步落到这般田地。
“那官府县令早被其他客栈东家收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时我报官准确描述出了放毒蛇之人的样貌,官府偏说找不到,有次我抓到人送了府衙,第二日那人便出狱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后来的福来客栈,连个街边的小混混都敢过来碰瓷,过得十分艰难。
到最后伙计都跑了,只剩下赵年这个大厨和年迈的掌柜俩人。
五年前掌柜去世,赵年成了新掌柜,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这块地,不让别人占了去。
“我相信东家会醒过来,所以一直守着,果然我等到了!”说到这里,赵年一直黯淡的眼神突然充满了光亮。
“小东家,是不是东家让你来的?咱们顾氏商行是不是要东山再起了?”
顾青初看着赵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