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对?
顾青初仔细回想着见到杜氏对方的模样,一身靛蓝色寻常百姓人家穿的粗布衣,因长途跋涉脸色蜡黄,在舞坊待过,她的腰身纤细体态轻盈,这些都和她所述的没问题。
既然对方有备而来,表面上的功夫肯定做足,她能看出什么不对?
顾青初摇了摇头:“杜氏我没有什么发现,倒是她怀中的孩子,瞧着没多大精神,目光发散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盛京世家,邪教中人,三皇子一派……”元锦沛一一细数着那女子可能来自的势力。
不管是哪方哪派,顾青初觉得通过俩人生动的表演,应该都暂时蒙混过去了。
“早些睡,今晚那人应该会有行动,届时便明了,这次我唤你。”元锦沛还记得上两次自己单独行动时,对方微微怨念的眼神。
顾青初没明说,其实元锦沛都看出来了。
元锦沛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不管外面人传他如何狡诈,在顾青初这里极有信用,的确有些疲惫的顾青初没多想,躺在床上很快睡了去。
元锦沛扯张桌子和软塌并在一起,铺层被子也准备休息,昨晚他们便是这么睡的,元锦沛心里很想同塌而眠,也能找到充足的理由,但他怕惊了佳人,让顾青初心生怀疑警惕。
谨慎再谨慎的按奈住心中真实**,他是个有耐心的猎手,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吹灭烛台,黑暗中元锦沛的眸光精亮如蛰伏的野兽般闪动,看了眼床铺方向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
月亮高高挂,安华城的冬夜甚为明亮。
杜雪轻手轻脚起身将头发绑好,回眼看了看床上的儿子,拿出药瓶在其鼻息间放置一会儿,随后大力推几下确定人不会醒了,她到屏风后开始换衣服,所有举动都是在黑暗中做的。
因为外面月色太过亮堂,顾青初和元锦沛不好从房顶掀瓦来看,他们正蹲在窗户底下,从没关严的缝隙偷偷瞧着。
倒也能够看清屋内场景,他们的位置刚好在屏风后面,可以清楚看到杜雪换衣服。
本来睡得正香被元锦沛叫醒的顾青初还有些不清醒,现在人瞬间精神不困了。她略带调侃的睨了眼元锦沛,哦吼,她抓到了,这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呢!
杜氏的身材无论是腰肢还是月匈脯,顾青初作为女人都会被吸引了视线,更何况男子。
当时赵卓文进屋的第一眼,虽然速度很快,但还是被顾青初捕捉了,对方极快的扫了眼杜氏的月匈部。
天下乌鸦一般黑!
顾青初心中腹诽,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元锦沛竟然伸出手将她的眼睛遮住了!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元锦沛他不自觉一点扭开头,堵她的视线做什么。
俩人的位置在窗边,底下栽种着绿植,过来的时候顾青初小心翼翼的,她如果猛然挥开元锦沛的手,定然会发出声响,好在元锦沛在顾青初耐心即将全无的时候,移开了手。
顾青初目光灼灼的瞪着元锦沛,满是谴责之意,面前之人无半分心虚,他挑了挑眉尾,手指了指窗户,示意顾青初去看。
顾青初顺着窗户缝看去,好圆好大好白的——馒头。
等等?馒头?!
顾青初擦了擦眼睛再看,那屏风旁的桌子上摆得可不就是圆滚滚的白面馒头,视线移到系着腰带的杜氏,她的月匈前平了……平了……平了。
重要的问题在顾青初脑子里循环了三遍。
顾青初瞪圆了眼睛,终于明白元锦沛为什么蒙住她的眼睛了,晴天霹雳般,杜雪居然是个男人!顾青初从头到尾就没往这方面想,难怪睡前元锦沛问她说杜氏有什么问题,他早就知道了。
顾青初似黑葡萄的眼睛提溜转着,灵动极了,元锦沛眼中闪过笑意。
明明看起来不过是二八年华的女子,却总做出老成的姿态,昏迷三十年年龄长了没错,但人生最重要的是阅历。
这三十年来顾青初的生活是空白的,虚长的岁数根本算不得数,所以在元锦沛心里其实一直拿顾青初当小姑娘来看待,时不时想逗弄一下。
他不喜欢顾青初用伪装的面目对待自己,晚间时,元锦沛打算和顾青初说杜雪男身的事情,话到嘴边改了主意。
顾青初还在纠结那两个白到发亮的馒头时,屋中人有了动作,对方小心推开房门,瞧着周围没有人,迅速离了院子隐没于黑夜中。
元锦沛和顾青初对视一眼,随即跟上。
杜氏最先去的地方是赵府的私牢,顾青初心想难不成杜氏是明眼教的人,这人会是那个堂主吗?
男子将守卫迷晕,进了私牢内部,顾青初和元锦沛俩人走到南墙的位置,这里的窗户正是关押那五名邪教徒的囚牢。
“大侠可是来救我们的?”邪教徒惊喜的呼了一声。
“你们可抗住了审问?”杜氏询问,他的声音和白日间女子音色完全不同,听起来很阳刚。
那几人面面相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问题,面带心虚。杜氏便明白他们都招了。
“明眼教内规定,危害主教存亡当自裁,尔等为何没有照守。”男子声音冰冷,一名邪教徒支支吾吾道:“我们以为说这些不会危害到主教存亡。”
说到底他们还是怕死,因为疯狂扩张教众人数,有很多人并非真正的心里扭曲,更大程度是为了银钱,自然谈不上忠心回护。
“你是堂主?”一名男子话刚说出来,喉间便被划了一刀,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