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家寨内地势险高,易守难攻是优点,不好的一面便是缺水,打的井不出水,寨子日常用水需要去后山取,火势越来越大水缸里的水不够用,盗匪们架着马车去拉水。
一趟趟的来来回回,天擦擦亮时终于将火灭掉了,搭着一半快要完成的房屋梁架子被烧塌了,重新建起需要时间和精力,粮仓的粮食毁了大半,突如其然的火灾使洪家寨损失惨重。
大半夜不停的奔波灭火,盗匪们脸被浓烟熏得发黑,衣服上全是火星烧的洞眼儿,好不凄凉。
“大哥!粮仓周围我们没有放火把!”看守的人被压着跪在洪家寨盗匪首领的面前颤抖着说。
今日是别的兄弟叫他去充人数,因为难民数量多怕兄弟们人少威慑不住,又说粮仓在寨里,全是自己人不会有问题,所以他才去的。
看守粮仓的人为自己解释着,解释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盗匪首领一刀砍了头。
“不好了不好了!老大,山门口有人进攻!对方数量大概在一百来人左右,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不像官府的人。”哨岗的盗匪气喘吁吁来报。
盗匪首领甩了甩还在滴血的刀尖,嗜血兴奋地笑道:“格老子的,来了一帮送死的,兄弟们跟我上去把这些弄死,泄泄今晚心里的火气,不管是哪路鬼怪,敢来洪家寨闹事,得把命留下!”
盗匪们跟着首领的话,高举弯刀一遍遍齐喊着把命留下。
一旁被关押的难民们听到动静瑟瑟发抖面容惨白,这些都是穷途末路的恶鬼,杀人不眨眼!
盗匪首领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前,站到寨子门口的高台上对着底下的人大喊:“你们是哪路人,死后我也好给你们立个碑!”
挑衅的话音落下,首领身后跟着的盗匪们哈哈大笑,嘲讽轻视之意满满。
嗖地一声,一根箭由下射至高台上,穿透了盗匪们的盾牌,从首领的头皮擦过,深入后面的柱子约半寸。
笑声戛然而止,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放在了射来的箭羽上,白色羽毛有个红色圆圈,图案中间写着一个字“卫”。
——这是天卫司的箭!
天卫司的箭能够射穿藤牌,只有铜盾能挡之,这是大夏朝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见到这样的箭,不用过多怀疑,一定是天卫司在办公事。
“天、天卫司!”
一名盗匪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胯下已经湿了一滩,他被吓尿了。
刚才气势十足的盗匪们心里都虚了,士兵他们敢打,死对头他们敢拼,但对上天卫司真没辙,这不是胆量的问题,而是实力差距太大了。
“不知天卫司大人们前来,宋某有失远迎,敢问各位大人来我洪家寨所谓何事?”盗匪首领第一次这样文绉绉的说话,他蹲在高台的石头后扯着嗓子喊,不敢站直身子生怕头露出来被一箭毙命。
想到寨门前有一百来名天卫司侍卫在,他就胆颤心惊,这帮爷爷们不是普通的士兵,他们若是按照以往的行为敢躲回后山,这一百人便能深入后山将他们杀了个干净。
盗匪首领为什么这般害怕,因为在没成立洪家寨前,他在另一处寨子当二把手,不知道当时的老大怎么惹到了天卫司,直接被一锅端了。
他能活下来全靠命大,心的位置靠中间些,在天卫司侍卫用刀捅胸口确认死亡时,没击中要害由此逃过一劫。
之前他待的寨子是洪家寨的两倍大,人数亦然,而当时攻打寨子的天卫司侍卫五十人不到!这是他怕的原因,一切实力至上。
“竖起白旗,打开城门我等入寨,否则死。”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听到天卫司侍卫这句话后,盗匪首领满口答应亲自下去开城门相迎。
天卫司没必要和他们玩计谋,首领心中有数。
侍卫们进了寨子,留守在寨内的盗匪们见状不解,这些人怎么进来了?一个个握紧刀盯着天卫司众人,随时要动手不服的架势让首领冷汗直流。
“都给我放下,这是天卫司的大人们,你们都老实点。”
听到天卫司三个字,大家表情变了,有所耳闻!纷纷避开光芒不再直视,首领都要屈膝讨好,他们可不敢放肆。
天卫司为首的男子没管盗匪们是什么态度,他径直走到寨子外围的柴房门前抱拳单膝跪地,其余天卫司侍卫随即纷纷跪地。
“尔等来迟,请大人恕罪。”
——吱嘎,柴房的门打开,元锦沛走在前顾青初跟在他侧身,抓二人过来的光头盗匪看清是谁后,额头豆大的汗珠往下落。眼下还有什么不清楚,他们撸来的人是来朝歌城的钦差,天卫司的大人!
元锦沛的身份还没传开,朝歌城的百姓和外面传的消息都只当元锦沛是天卫司的一个官,并不知他就是总指挥使,天卫司一个管事的大人身份,也足以让人忌惮了。
跟在元锦沛身边的顾青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同时心中腹诽,她是个睡姿很好的人,即便这样在柴房睡了一晚,头发也会有些微乱,而元锦沛从被抓来一路颠簸,到经历毒发,同样在柴房休息了一夜。
衣服居然整洁如新,头面端正没有一丝落魄狼狈,仍旧冒着一身的矜贵气儿,实在厉害。
听闻天卫司睚眦必报及其护短,撸走了天卫司的大人,他们会是什么下场?盗匪们心有些慌,事情搞大他们收不了场了。
“将难民放了,带回十里坡安置。”元锦沛吩咐着,侍卫得令。
“过来。”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