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每年会有两次机会是尽孝,其实就是简单的净手洁面,然后其余便由玉镯接手。
老祖宗金贵,旁人显少近身,先皇甚至下过口谕说是不可打扰宁良候清净。
作为顾氏宗妇,孟氏有幸得见老祖宗真容,那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凭想象便知老祖宗当年带领顾家军,是多么的风华绝代。
有时候孟氏都在想,老祖宗是不是天上下凡的仙女,才会容貌不改,过得轰轰烈烈。
老祖宗当年是顾氏主嫡幺女,本就辈分极高,如今三十年过去,顾氏族人更是人人敬畏。
此般身份,她若是不讨老祖宗喜欢,就是被磋磨死也没人给伸冤。
所以孟氏激动之余剩下的便是惶恐,作为宗妇她觉得自己是不合格的。
她应该留在朝歌管理顾氏族内女眷之事,但她却追随夫君领着孩子一同去了边境。
越想孟氏心跳的越快,连日赶路的她脸色苍白,眼下更是身子发虚有些站不住脚似的。
“夫人,您还好吗?”顾文之的妾室关切询问着。
顾文之有一妻一妾,小妾是孟氏的陪嫁丫鬟,虽育有一子,却拎得清自己身份对孟氏敬重极了。
“大嫂,是不是太累了?”顾武之的妻子走到了孟氏身边关心问道。
说话的是顾宛然的姨娘,她如今已经被扶为正室。
顾武之的上任妻子难产而亡,正妻之位便一直悬殊着,顾宛然进宫为妃,其母身份自然不能低,林姨娘扶正后,顾宛然也是嫡女了。
林姨娘一直都是胆小甚微的性子,加上顾武之叮嘱不可盲目自大,到时候给在宫里女儿惹了祸,一家人都活不了。
林氏倍加珍惜现在的生活,所以压得住,她对孟氏尊敬平日表现也得当。
“无事,鑫儿去叩门。”孟氏深吸口气,让大儿子去敲门。
孟氏有三子,顾鑫是长子十岁,次子顾淼七岁,幼子顾垚四岁。
顾鑫应是上前,走了两步还未等敲,门便开了。
“见过大夫人,二老爷,二夫人。”玉镯从里面走出来行了礼,她身后两排有十余名下人。
见了玉镯,孟氏眼前一亮,当年在后宅玉镯很少出老祖宗的院子,大夫人虽然和对方不怎么打交道,却知道这位是个仁厚性子。
“玉嬷嬷好久不见。”大夫人连忙扶起,见到和记忆中无二的玉镯,心中慌乱微定。
“老祖宗有吩咐,知道您们赶路风尘仆仆甚是劳累,吩咐奴婢来说,先回屋子换身衣服整理番再去,不必着急。”
说罢,玉镯吩咐身后的小厮将大夫人等人的行李搬进府中。
宁良候府建成前,玉镯便去牙行买了丫鬟和小厮,厨娘、账房先生管家等也找好了。
所以别看是新搬的府邸,但一切井井有条,下人已经让玉镯调/教得当,于三十年的宁良候府规矩无二。
虽然得了老祖宗的话,但大夫人丝毫不敢耽误,简单收拾了下便往老祖宗的院子去。
顾青初的院子依旧叫启元阁。
大夫人领着三个儿子到了门口没有过多等候,随着丫鬟进了屋子里。
进了屋子后,大夫人发现二老爷一家人也刚到。
“孟氏昭兰见过老祖宗,老祖宗安。”孟氏恭敬的额头抵地,半分不含糊地行了跪拜礼。
她身后的三个孩子也跟着跪下,一个个说着自己的名字然后齐齐问候。
“快起,一路累了吧,喝杯热茶暖暖身子。”顾青初言语温和,让大夫人神经不再那么绷紧。
快速瞧了眼上位的老祖宗,然后收回视线,大夫人平了平呼吸,醒来的老祖宗果然容貌更加冠绝。
“这三个孩子我还是第一次见,过来让我好好看看。”顾青初招手,三个孩子中淼儿胆子最大。
懵懵懂懂地看着顾青初歪着头道:“老祖宗好漂亮。”
雉子言真,人人都喜欢被夸奖,顾青初也不能免俗。
“淼儿真乖”顾青初伸手刮了下顾淼的鼻子,笑容不变地对另外两个孩子道:“这是给你们准备的见面礼,看看喜不喜欢。”
玉镯从桌上拿起托盘递过来,上面是三块玉佩。
大夫人看不清玉佩的图样,但从颜色来看便知价值不菲,粉色的玉佩极为罕见。
“这三枚玉佩上面雕刻的分别是你们的属相,要保存好,以后老祖宗再告诉你们用处。”
三个孩子双手接过道谢,即便是最小的垚儿,行礼也有模有样,没有一般孩童的浮躁。
“孟氏,这些年在边境过得如何?”顾青初提起了话,孟氏连忙说:“回老祖宗,边境前些年……”
听着孟氏说着在边境的日子,没有抱怨自己有多苦,提起的都是生活充实和一些趣事。
孟氏是个乐观性子,当年嫁给顾文之,其实并不是个好选择,顾家空有宁良候的头衔,实际上都不如六品官员之家。
当年孟氏的父母还未去世,她是知州之女,嫁给顾文之是她自己选的,孟家父母拗不过便同意了。
那一年顾文之在族中的情况好了些,顾氏族人因孟氏也有些顾忌,可惜第二年孟知州因病去世,顾家便又恢复了老样子。
“这三个孩子和文之你都照顾的很好,不错。”顾青初听了孟氏的话后,给予的评价险些让孟氏落泪。
老祖宗没嫌弃她就好,孟氏生怕得了老祖宗厌恶,连带自己的孩子不好过。如今听了老祖宗对她认同的话,心里的大石头可算放下了。
一家人聊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