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凌沧海这样内功堪称入玄之人而言,若非与同级之人真正生死相搏,又或因眸中缘故身受重伤,亦或着了他人的道,不然怎可能会有“哪里忽然不舒服”的如此状况发生呢?
可见陆雨薰实在是关心则乱,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凌沧海虽因此回过神来,更一下子忘了刚才究竟是将什么事与那位给称作“刚刚好”的前朝太子陈钢联系到了一起,却半点也未曾因此责怪陆雨薰,反倒是温柔地笑道:“你这话,怎讲得恨不能我有事才好呢?”
陆雨薰闻言一惊,慌忙道:“没有!我怎会这样想呢?”
见她还要再辩解,凌沧海抬手于她唇前虚掩了一下,以温柔的目光示意她不要继续在意。
他本就只是忽然来了些想要打趣陆雨薰的念头,也如此去做,却忘了陆雨薰先前就已因自己的话而慌张不已,此刻听得打趣,恐怕也是因误解而更为慌乱了。
自己这似乎也是关心则乱了呢。
凌沧海脑中浮现这个念头后,正打算尽快将夜来香打发走,而后找个僻静的雅致之地,趁着此刻状况尚未生变,与陆雨薰好生讲明一切,却不想,刚转过身去,空中便忽然亮起一道红艳艳的光来。
凌沧海抬头望去,便见到一朵艳红的花朵,于空中灿烂而短促地盛开。
他刚为之一怔,那朵艳红的花也已短暂地凋谢下来之时,五道几不分先后带着碧蓝火焰升空的光球,便也同样炸作了五朵艳红的花来。
今日年禧,升空焰火虽价格高昂,但此处乃是繁华京城,自有许多富贵人家想要凑个热闹,又或博个彩头,购买燃放。
但这于空中盛放而落的六朵红花,其盛开后的造型,意义却是不同。
凌沧海第一时间便知道,那是六门的信号焰火。
毕竟以他和莫知道的关系,采买焰火信号这种事,朝廷又没有硬定要通过官方途径,这笔生意,自然便落到了四海阁的手中。
莫说只是采购一途,便是焰火设计,也是由凌沧海亲自过问的。
因而在看到这六朵空中繁花之时,能够认出除了第一道信号,乃是六门之人所放的真品,而后头五道,则是细微之处稍有不足,然足够以假乱真的仿冒之物如此情况的,恐怕也只有凌沧海一人了。
毕竟由于“诸事皆照应”的影响力,一堂二轩三楼四阁的总号,皆给朝廷私下隐晦警示,不得设立于京城之中。
这自然意味着,操刀设计焰火样式的烟花师傅,并未身在此间。
凌沧海大略辨认出六道信号升空之处后,自然便也不再有心思与夜来香继续耽误下去,扭头朝陆雨薰道了一声:“我们走。”
便欲展开身法而离。
然他刚走出一步,便不由对抬手比出架势的夜来香挑起了眉头,露出带有几分蔑视的冷笑道:“哦?这是要动手?”
陆雨薰虽然心中情绪依旧复杂,但见夜来香如此不知好歹,便也不管凌沧海会否因她擅自行动而不悦,右手一扯左旁水袖,莲步一抬,就已立于凌沧海身前,望着夜来香语气更为不善地道:“既不知好歹,便由我来做你的对手,免得你因输得太过难看,日后去江湖上胡言乱语,讲沧海仗势欺你。”
夜来香见状却是不答,仅是一笑,而后胸有成竹般抬臂招手。
陆雨薰脸色立时凝重。
这个动作,显然便是在叫帮手了。
如她所想,随着夜来香这一招手,四周阴影难视清楚之地里头,立时掠出十数道人影,朝着此地而来。
陆雨薰凝重之余,不免蹙起了眉头。
毕竟单看这些人的身法,就知并非泛泛之辈。
若对方还身携某些有着距离优势,诸如弓、弩,甚至是火器之类的利器,更不顾周遭民居之中百姓安危的话,只她与凌沧海二人应付,可谓是落入直谓险境的陷阱之中了。
毕竟就算京城城防对这类利器严管,以百花楼的实力,获取这些武器也并不算太难。
想到如此关键,陆雨薰又因心生忧虑,自是立时开口向身后的凌沧海警示道:“小心远袭。”
然而她并未听到凌沧海的回答。
她甚至只是因此一怔,便听到耳边传来“嗤嗤”作响的声音,也看到空中似乎有某种物件极速掠过的痕迹,但却根本没有看到有什么物件于空中出现。
但那些腾空而起的身影,便忽而如同折翼的鸟儿,断线的风筝一般,纷纷往地上栽落而下。
夜来香那本是如同得报一箭之仇的得意笑容,也立时僵在了脸上,更是在短短的瞬间,便朝着恐慌转变。
陆雨薰尚未明白过来,就已听到一道沉稳的话音自两人身后不远处响了起来:“凌少侠,擅自出手,还请莫怪老夫多管闲事啊。”
陆雨薰闻言自是立刻扭头望去。
却见凌沧海已转过身去,对着自巷子院墙阴影里头缓步而出,须发花白然精神健硕的老者恭敬作礼,并道:“哪里,晚辈凌沧海,见过柯老前辈,反是劳烦前辈出手,晚辈实在过意不去才是。”
陆雨薰先是有些困惑,到得仔细辨认这位老者的面容些许之后,才有些愕然地喊道:“凌空神剑!?”
她刚呼出这声,凌沧海就已微微侧头,语气略带责怪地道:“雨薰,此举着实无礼,快些向前辈赔罪。”
陆雨薰这才赶忙回过神来,朝着老者同样行了一礼,道:“晚辈陆雨薰,见过柯老前辈。先前晚辈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