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想上楼休息,你们谈吧!”
缨宁决定自行离开,不想在这里和冷家人谈事情。可是,冷天宇仍然鼓励她留下,而且态度十分和蔼可亲,“宁宁,冷伯伯可是很清楚呢,像你这样的年纪,哪能这样容易累呢?依我看,你只是心情不好罢了。宁宁啊,我告诉你,这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更应该倾诉,要把心里话说出来,这样才会释放不良情绪。即便是你不想说你自已的心事,说说其它的事,聊聊天,也是有好处的。刚才呢,我们正在讨论云城珠宝界的形势,正说到南氏珠宝的事。你木阳哥把你叫过来,正合我意。我想着,你这几天,也看了新闻,也都了解这次事件的始末,所以,就让你说说你的看法……”
缨宁垂下头,长发跟着滑下来,盖住了半边脸。她心里别着劲,就是不说话。
冷天宇期待地望着缨宁,再跟她说话时,声音又低了不少,“宁宁,现在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说话,你还拘束什么呢?”
“我……我不是冷家的人。”缨宁抹了抹眼睛,倔强地说了一句。
声音带着一点儿微微地颤抖。
像是委屈极了。
其实,只有缨宁自已知道,她不委屈。她就是……不想做冷家的人,不想做冷木阳的妹妹。
但是她的这句话听到冷天宇耳朵里,冷天宇就以为缨宁心里对他,对冷家还不能接纳。
所以,他说话的态度更诚恳,也更慎重,“宁宁,你怎么就不是冷家的人了?你母亲已经嫁给我了,她是冷家的人,你当然也是冷家的人了。在我这里,你和你木阳哥是一样的,都是我的孩子……”
“不,我不是您的孩子。”缨宁哭出了声。
这次,冷天宇沉默了。冷卓不耐烦地坐在一边,几次想开口,都忍住了。
冷木阳默默地盯着缨宁,看着她哭泣。那种小女生的,带着一点任性又无奈的哭泣。
缨宁皮肤白皙,仿佛混血儿的白。哭泣的时候,鼻尖透出淡淡的粉色,像猫儿的粉色鼻尖,娇娇嫩嫩的,楚楚可怜。
“姚缨宁,你可知道,父亲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样耐心过,你可是第一个,你应当荣幸才对。你哭什么?做冷家人就这样为难?”冷木阳淡淡地开腔,问对面那个还在抹眼泪的人。
他这样一问,缨宁的情绪爆发了。
“冷木阳,你不用说这些。我……我就是不想做你妹妹,怎么了?还有,我又没惹你,你……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故意问我这些。你想听我说什么?”
你想听我说什么?
女人带着哭腔的喊声,让冷木阳缄默了。
局面有些混乱,姚清在一旁看着也着急了,连忙拉住缨宁劝,“宁宁,别哭了,咱们不说这些了。乖!”
缨宁可不这样想,她觉得反正自已都说了,何必不说完呢?
她已经把想说的跟冷木阳说了,可是,冷天宇还在看着自已,其它该说的话,她还得说。
缨宁把一切事情想清楚了,扬起脸,微微侧身,正视着冷天宇,“冷伯伯,您刚才说,让我谈谈关于南氏珠宝的事,现在,我就把我所想的说出来。”
冷天宇微微一怔,没想到缨宁突然就不哭了,态度还是这样的镇定自若,他倒有些惊讶,“嗯,你说吧!”
缨宁握紧了自已的手,她知道,这是属于自已的时刻。
她不能求助于任何人,也不怨怪任何人。
她这个时候,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已。
所以,她说话时,声音从容,“这次南氏珠宝因为开业的酬宾特款“红粉佳人”出了些问题,引发了不良影响,南氏对此深表歉意。南氏已经在两天前发了声明函,对于有顾客戴了南氏珠宝发生过敏的事件,南氏会严格自查,一定给广大消费者一个交代。另外,南氏也保有追查他人利用此次事件借机滋事的权利……冷伯伯,我说完了。我……我实在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话说完了,缨宁不看任何人,自已起身,离开客厅,朝楼上去。
姚清紧张地站起来,看着缨宁的背影,有些犹豫,冷天宇摆摆手,示意她去照顾缨宁。姚清这才放心地追了过去。
*
“宁宁,你今天说的这些话,妈妈难过极了。”姚清是真的很难受。当初,她嫁给冷天宇的时候,缨宁就在她婚礼当天自杀过,现在,缨宁又不情愿做冷家的人,说明缨宁心里还有心结,这让她怎么能不难过呢?
缨宁偎在薄被下,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说话。
这世界上的事,总是这样矛盾。她虽然不想做冷木阳的妹妹,但是,看眼前的情形,也只有她做冷木阳的妹妹才能一直呆在冷木阳身边。
难道,她做沈簟秋的时候,没有得到冷木阳的爱,现在,变成了姚缨宁,也一样不能吗?
……
姚清看缨宁不说话,捧起她的手,呜呜的哭起来。
“您别哭了,我已经好了。就像冷伯伯所说,我把想说的都说出来了,我心里现在很坦然。”
“可是,你不想冷家的人,是不是还在怨妈妈……”
“没有。我说的是我自已。您是您,您是冷伯伯的妻子,您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不用管我。”
“宁宁,你还说这样的傻话,我们母女俩,能分开吗?”
“我……”
缨宁知道,自已是没办法让姚清明白了。
*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缨宁表现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