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冷木阳的追问,缨宁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刚才的电话,你一定都听到了,他又没说什么?”
“那是你没给他机会说。”冷木阳的话带着浓重的不满。
缨宁别过脸,瞅了他一眼,便再也没有说话。
冷木阳开着车,眼神是暗淡的。
他转动方向盘,直接将车开到了路边的停车场。缨宁的目光还看着窗外,仿佛,就她一个人在。冷木阳伸手解开了缨宁的安全带,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冷木阳的眼神是复杂的,缨宁垂着长长的睫毛,并不看他。缨宁这种不想沟通的态度,惹恼了冷木阳。
“姚缨宁,我一直在和你说,希望我们之间有事情要相互沟通,可是,你心里有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难道,我不是你最想依靠的那个人吗?”
缨宁想,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依靠。
但是,她不会这样直接跟冷木阳说。
冷木阳盯着缨宁看,缨宁的脸色如常,没有半点情绪,也看不出一点儿喜怒。这让他更加难以接受,“为什么刚刚谈到冷卓,你就那样开心有趣,为什么看到我,你就这样?难道,我不是你最喜欢的那个人吗?”
“冷木阳,我只是累了,不想说话而已。不只是累了,还很困。我们回家吧!”
缨宁说自己累的时候,慢慢地挑起眼皮儿看了冷木阳一眼,她的眼神看上去十分疲惫。
冷木阳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他不能不心疼她。
“好……我们回家。”
冷木阳转身开车,缨宁就自己系上了安全带,然后,轻轻地靠在椅背上,阖上了眼。
*
回到冷家的别墅,缨宁以为家里人都睡了,就是没想到,姚清和冷天宇居然坐在大厅里看电影呢。大约是姚清从n国带回来的光碟,说的都是n国语。偶尔冷天宇会学着说一声,姚清说他发音不标准,两人就都笑了。
冷木阳站在门口,远远地望了望大厅里的两个人,准备直接上楼。
冷天宇个子高,隔着沙发背就看到了冷木阳带着缨宁回来,“木阳,你把缨宁接回来了?”
姚清听说缨宁回来了,站起身迎过来,“缨宁,吃晚饭了吗?”
缨宁点点头,“吃过了,您怎么还没有睡?”
姚清微微一怔,说自己是在等缨宁,“你不回来,我心里不踏实。你冷伯伯就在这里陪着我。”
缨宁倒不好意思了。
“缨宁啊,过来坐下!”
冷天宇招呼缨宁过去。姚清怜爱地看了看缨宁,带着她坐到了沙发上。
冷木阳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是多余的人了。
他一言不发地迈着步子上楼了。
冷天宇对着缨宁长长地叹了口气,“缨宁,木阳说你去了医院里,我就想着,你一定是去看冷卓了。唉,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实。今天才刚回来,连休息也不顾,就直接去了医院。这次冷卓的伤,全靠了你才治好的。你是冷家的大功臣啊!”
“冷伯伯,我学医就是为了救人的。再说,冷卓是叔叔的儿子,是自家人,我救他,更是应该的,您不用说这些的!”
“自己家里人也要谢。等冷卓的伤好了,我让他恭恭敬敬地给你鞠躬道谢……”
缨宁红了脸,“冷伯伯,我才多大,冷卓……论起年纪,我还要叫他哥哥呢,他实在不用向我行礼。再说,我们一家人,不用这样客气的。”
“好,说得好。清清啊,咱们的缨宁,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了!”
冷天宇毫不吝惜对缨宁的赞赏。
缨宁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到了冷木阳,转过头看时,早不见了冷木阳的身影。
*
啪!
回到自己书房里的冷木阳,像一只生气的兽。
他伸手打开书桌的抽屉,里面安静地躺着一盒打开的烟。
这是前些天,他晚上熬夜调查沈簟秋的事故时,打开的那盒。当时,他只抽了两口,就嫌弃地扔掉了。今天,他莫名地再次想到了抽烟。
冷木阳一只手拉着抽屉,另一只手放在烟盒上,触到烟盒冷硬的表面,他的手指不动了。大约半分钟后,冷木阳才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细白的烟草,顺势放进了嘴里,然后到处找打火机。找了几处没找到,他突然就站住,转身将未点燃的烟草啐进了垃圾筒里。
冷木阳受不了口中的烟草味,进到盥洗室里漱口。
出来时,听到手机响了。
他走过去打开屏幕,就看到了缨宁发过来的信息——“冷木阳,我和滕熠没什么。只不过,他突然打电话过来,他是总统,又是我的病人,我能拿他怎么样?[拥抱]”
冷木阳的手指落在屏幕上,按着缨宁发过来的消息,一个字一个字的点了一遍。
最后,他的手按在“滕熠”两个字上。
——我能拿他怎么样?
这是缨宁心底里对滕熠的无奈。
冷木阳心里清楚,缨宁的心,始终是和沈簟秋一样骄傲的。即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也从不会向任何人诉苦。
这任何人之中,也包括他。
*
缨宁早晨起来就没有见到冷木阳。
冷天宇说他去公司了。缨宁就没有多问。
男人总有正经事要做。
她也有自己的事。
去欧洲留学的事,姚清已经在办了。
缨宁想,自己真应该看看法语书了。不然,去了巴黎,怎么跟其它人交流呢?
厚厚的一本语法书,缨宁看起来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