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高风的话,冷木阳静默地站在门口,眼神复杂。
母亲没有醒的时候,父亲一直守在母亲身边,期盼着她早日醒来,现在母亲醒了,父亲却……避而不见……
这其中的原由,他大概明白一点儿。
“好,我知道了。”冷木阳答应了一声,摆手让高风回房间休息。
高风迟疑了一会儿才离开。
*
扑,扑。
厨房里的药壶里,药汤打着滚,翻涌着。
缨宁守在一旁,心事重重。早晨她看到冷木阳发过来的消息,谢雨婷已经醒了。但是,因为大脑受伤严重,过去的事,已经都不记得了。不过,她的神志已经清醒,跟正常人一样了。以后,生活可以自理,也可以交流了……
谢雨婷能恢复成这样,实在是最好的效果。
作为一名医生,缨宁知道医学的伟大,但是,她更相信亲情所能创造的奇迹。如果仅有熏蒸法和针灸法而没有冷木阳父子的守护和召唤,谢雨婷是不会这么早醒来的,当然也不会恢复的这么好。
现在的治疗结果,大家都很满意。
秦浩在微信里撒花庆祝。
冷木阳高兴地跟她发了几十条语音消息。
冷天宇……当然会更高兴……
缨宁想,她们母女是不用回云城了。
*
——“宁宁,药熬好了吗?”
姚清一边问,一边走进了厨房。缨宁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药已经熬好了。她连忙关掉了火,然后垫上小毛巾将砂锅里药倒出来。
“宁宁,你外公的腿伤已经没什么事了,过几天拆了石膏,就能练习走路了。我想着,我们该回云城了……”
啊!
缨宁听了母亲的话,走神了,忘记砂锅还烫着,直接用手去拿盖子,结果,烫伤了手。
手又红又疼,她小心地藏起来,不想让母亲看到。
“宁宁,你怎么不说话?”姚清走过来,将缨宁的长发撩起来,看着她的侧脸问。
“妈,我在听着呢!您是说要回云城,是吗?我倒觉得,还是再陪外公住一段时间比较好。他做复健练习的时候,身边需要人搀扶着,我们在这里,他有亲人照顾,恢复得就快。”
缨宁的话说得很有道理。
但是,姚清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改变了,“宁宁,你的话虽然说得也对,但是,我离开你冷伯伯这么久,夫妻之间的感情都生份了,这样总不好。你外公他也明白我的处境,他不会有情绪的。妈妈提前跟你说呢,是想让你把给滕熠看病的事安排一下。我是怕滕熠用总统的身份来管着你,不让你走。”
缨宁看劝不住妈妈,只好垂眸不语。
她的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云城的冷木阳父子心思都在谢雨婷身上。要是妈妈回去,看到这样一幕,该有多伤心啊!
缨宁想到母亲可能会因此受到伤害,难受极了。
她送药到总统府,也显得心不在焉。
滕熠喝了药,像往常那样随手将白瓷碗递给缨宁,缨宁站在桌边,垂眸想着心事,完全没有看到滕熠在做什么。
“在想什么?”
滕熠慢慢地问了一声。
眼前的她,细密的长睫遮住了眼,神色恍惚,完全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在想谁——”
滕熠自己放下碗,音量陡然提高了一倍。缨宁受了惊,抬起眼帘,茫然地望了滕熠一眼,回过神来。她利落地将碗收好,本打算就这样走,却被滕熠扳住了肩。
“刚才的问题,还没有回答我!”
滕熠十分固执地问。
缨宁觉得他这样问,很没意思,“滕熠,我有自己的权利和自由想任何事情,即便你是总统也无权干涉。”
“我是你的未婚夫,便有权管你。”滕熠底气十足。
缨宁却倍感受伤,“未婚夫?我根本不爱你,你怎么就做了我未婚夫?滕熠,你心里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完全是你强加给我的,我根本没有必要恪守什么……”
滕熠被激怒了,手上用力,将缨宁往自己怀里带。缨宁挣扎不从,结果头撞到了滕熠的下巴,前额生生地疼。
身体的疼痛导致了缨宁情绪的爆发。
她被动地伏在滕熠身前,泪水夺眶而出,“滕熠,我就不该救你!那天,你被人从车上抬下来,全身都是血,血压没有,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二十多处。我前后为你做了十几次手术,才救醒了你……可是,我绝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受制于你。我想不明白,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我救了人,反倒是错了……”
女人的声音里带着悲泣,听到滕熠的耳里,他的眼神跟着就变了。
“索索,你说,你救过我?哪里会有这样的事!”
“滕熠,怎么就没有这样的事?纵然你用了秘方,将自己身上的伤疤都去除了,但是,你的内脏受过伤,短时间内是无法恢复的。所以,你才会在剧烈运动后,身体不适。我真是傻,还主动熬汤药为你调理……我这个医生做的,傻透了……”
“你……”
滕熠松开手,两手扶着缨宁的肩,探究的眼神在她的脸上绕来绕去。
“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呵,我知道什么?你说我知道什么。你做手术时,全身光着,我什么不知道?我看过你的心,你的脾,你的肝脏,我将上面的伤口缝合,手术中,我还帮你排便……”
话越说越多,缨宁的泪水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