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朴正准备上前望诊,被冷天宇拦住了。
“你有医生资格证吗?你以前,治过这样的病人吗?你打算,怎么给她治?”
这一连串的话,问得可谓犀利。
周朴正不慌不忙地拿出了自己的医师证,冷天宇看到了上面“特级”两个字,也看清了上面压印的国家卫生部的章。
“实不相瞒,我最擅长的就是把昏睡的病人治醒。从我年轻时到现在,已经治愈了近千例植物人患者。现在,他们都能下床走路,生活自理。而且,我们周家历代祖传针灸法,对于这种病症,施针到病灶,循序渐进,以经络调理通全身之气脉,让病人重获新生。”
冷天宇听得哑口无言。
针灸法,他倒是知道。
现在,谢雨婷昏睡不醒,医院的西医大夫,一个一个都想往后退。只好让周朴正治疗了。
——“你去吧!”
冷天宇摆摆手,让周朴正过去。
周朴正走过去到了病床前,秦浩紧跟在后面,也过去。秦浩拿出新拍的片子和周朴正一起讨论了一会儿,周朴正按压病人的心口,又翻开眼皮,看她的眼睑,仔细检查了病人的手臂和腿部肌肉状态。
“秦院长,冷先生,现在病人的情况我也了解了。我倒是有九成的把握把病人治好。你们若信我,那就从明天开始,每天中午我给病人做针炙。”
冷天宇没有意见,冷木阳也很希望自己母亲能早日醒来,“周老先生,我们相信您的医术,一定能让我母亲早日醒来。”
“嗯,你们相信我,还要配合我。这样,我们才能把病人治好。”
“对。”
*
周朴正接手了谢雨婷的治疗,一天一次,竭尽所能为谢雨婷做针炙。
时间过得飞快,十天后,谢雨婷仍不见醒来。
“周老先生,我母亲她……什么时候能醒?”冷木阳问,眼神也是期待的。
“我想着,也就快了。你不要看她表面上一直昏睡,其实,经过这几天的治疗,我已经用针将她脑部血管淤堵的陈年旧血疏通开了。她现在,就在等一个机会。你们家属要多和她交流。病人的大脑皮层兴奋点钝化,没有外界语言刺激,她是不可能醒的。”
冷木阳觉得周朴正的说法很有道理,他自己也决心多和母亲交流。
冷天宇倒背着手,站在屋子中央,炯然的眼睛里,有深深的思绪。
自从他来医院之后,一直在和谢雨婷聊天。
他是真地希望她早点醒来,他想要她一个答复。
*
这天施针之后,冷天宇陪着谢雨婷呆了一下午。到了晚上,他又和谢雨婷聊了一会儿才走。
冷木阳夜里睡不好,坐起来,披了一件外袍,来看母亲。
——“冷先生,您来啦!”
病房里,有二十四小时的特别护理。
冷木阳挥了挥手,示意两名特护先出去,“我在这里呆会儿,你们到外面等吧!”
“是。”
两名特护扭身出去了。
冷木阳拿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床头的对面。
夜已深,人心,在这静寂中,得到了休憩和释放。
——“妈,我一直没有和你好好谈过。就是,关于缨宁的事。”
提起缨宁,冷木阳的眼中漾起了温柔涟漪。
冷木阳将母亲的右手,捧在手心里,心里是说不出的幸福感,“妈,您或许不知道,儿子活了二十八岁,只有在缨宁身上,才找到了幸福和爱情。缨宁实在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子,她非常优秀,十六岁就读完了大学,她还懂医术,救了冷卓,也救了您……就是现在的周朴正,也是缨宁推荐的。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原以为沈簟秋死了,可是没有想到,沈簟秋的灵魂竟然能寄住在缨宁的身体里。也就是说,缨宁有我妻子沈簟秋的思想……您说,这是不是很神奇?”
冷木阳的心底里有深深的喜悦。
“妈,您快好起来吧!您知道吗,还有一件事,就是,缨宁的容貌气质和你一张旧照片十分地相像……我想着,您一定也会喜欢缨宁的……因为,她实在很好……缨宁她现在n国,儿子不能和她相见,心里很是想念她……”
冷木阳捧着谢雨婷的手,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情绪。
*
夜谈到凌晨,冷木阳放开母亲的手,把她的手放到薄被下,又拉了拉被角。他的手碰到了母亲的下巴,就是那样不小心但是很重地顶了一下。
他连忙跟母亲道歉。
“妈,我碰到你了,疼不疼?”
——“缨……”
冷木阳话落,一个细微的声音从母亲的口里像游丝一样发出来。
他紧紧地盯着母亲看,又追着问,“妈,您……刚才说什么呢?我没有听清楚?”
冷木阳紧紧地盯着母亲的脸,期待的眼神焦灼。
——“缨……宁……”谢雨婷的声音低微。
冷木阳实实地听到了自己母亲说话,他不敢就这样叫医生,就怕惊扰了母亲,只是悄悄地按了床头的呼叫器。
“妈,您是真醒了,太好了,您还会说缨宁的名字,您……的神志也清醒了,对不对?缨……宁,善良之人,应得安宁……妈妈,您放心,儿子之前没有照顾您,是儿子的过错,今后,儿子一定照顾您,让您的后半生平静安宁……”
冷木阳紧紧地握着谢雨婷的手不放。
谢雨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