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我?你们偷偷溜进我的林子里去勘察,还挖了深坑,让我因此而受伤……你们这是尊重公民的权利吗?”姚启元十分气愤。
史密斯不慌不忙地解释,“我们的勘探队,是全国性的勘察。国家对土地拥有绝对的权利。而且,我想,我们的勘探人员进林子的时候,一定是设法和您联系过,但是,没有得到回应。所以,他们就先执行任务了。至于留下的坑……确实是他们的工作失误。不过,据我所知,这林子内没有大路,低层灌木纠结复杂,这就为工作人员制造了障碍。他们应当是遗留工作没做好,为此,我向您道歉。”
“哼,我的腿伤了,难道是道歉能弥补的吗?”
“这个……”史密斯话锋一转,开始跟姚启元谈条件,“姚先生,协议您也看了,这块土地被征用之后,矿藏收入的百分之十是您的权益,按着这块地丰富的矿藏,您这百分之十的收益,足够您几代人养老的!”
“我不需要钱,这片相见树林,是n国唯一的,它应该被保护起来,而不是被砍伐掉……”
“姚先生,现在我们执行的是国家计划。你也知道,新政府需要增加收入,用来为国民谋福利,开矿是利国利民的事,你无法阻挡。这份协议,是我给你的通知,无论你签字与否,这个协议都会执行。不过……你最好还是签字,否则,将来你想要那百分之十的收益,恐怕不容易。”
史密斯说到最后,态度强硬起来。
姚启元气恼得不想说话。
“姚先生,我希望你能做一个好公民。这是我的名片,你签字后,打这个电话给我,我会派人过来取。再会!”
史密斯站起身,又对着姚启元恭敬地躬了躬身,然后,迈着极方正的步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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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安静下来,在姚书轻轻地放到了茶几上。
在n国,女子的地位低下。有市长在,缨宁和母亲都没有说话。其实,按规矩,她们是要回避的。不过,因为姚启元对缨宁和姚清都极为看重,就让她们在厅里见客。市长是客人,自然也不说什么。
缨宁坐在小凳子上,扬起脸看了看外公,看到他浓眉紧锁,眼睛里笼着说不出的忧伤。
“外公……”
缨宁不知道怎么劝外公,小声地喊了喊他,然后,手趴在外公坐的沙发扶手上,将下巴抵在手背上,默默地陪伴着。
到了晚上,缨宁在姚清的房间里,母女俩说起了相见树林的事。
“什么国家计划?还不是滕熠说了算!滕家也是n国的大家族。滕熠这次竞选,花了不少钱。怎么着,也要把花出的钱,再赚回来,开矿的事,我看多半是为了滕家自己。”
“妈……”缨宁对过去的事都没有了记忆,并不了解滕熠的家族。母亲这样说,她半信半疑。
“如果这片林子没有了,外公的命也就没有了一半……”
缨宁还是心疼姚启元。
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期待地望着姚清。
对面,姚清也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而且,姚清举起手,看到手上的甲油掉了一小块,立即拿出自己的化妆包,开始修复指甲。姚清很认真地盯着指甲看,如临大敌。缨宁知道姚清心疼姚启元是真的,可是,她更清楚,姚清心疼自己的指甲也是真的。所以,在姚清专心修补指甲油的时候,她就没有再和姚清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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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缨宁一夜都没有睡好,眼睛下面,泛着淡淡的青色。但是,她顾不得自己,就直接去了姚启元的卧房。老家佣站在一旁,为难地搓着手。
姚启元心情不好,坐了一夜。
早晨老家佣过来伺候他起床,看到他这样,很是心疼。
老家佣端来洗脸水,姚启元并不理会,也不准备下床吃饭。花白的头发一根一根直立着,倔强又沉默。
“外公,您晚上没有睡吗?”缨宁看到姚启元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而且,还带着些皱褶。还有,他的脸色暗淡,眼睛疲倦地撑着,完全是体力不支的样子。
“外公,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缨宁忍不住哭出了声。
姚启元极平静地说了一句,“林子没有了,我的命,也就没有了。”
“外公,您……您还有我和妈妈啊!您不能这样想啊……”
“我已经什么想法也没有了。相见树林在一天,我就活一天,如果……”
“外公,您不要这样!”缨宁用手轻轻地掩住了姚启元的唇,不让他再说。缨宁的心里乱极了,她想了一晚上,想到国家计划,也想到了现在最能代表n国的总统。现在看到外公伤心欲绝,她只有自己逼自己一把了。
“外公,我去见滕熠,我求他留下相见树林。”
缨宁的话说得极为顺畅。
尤其是喊滕熠的名字时,几乎是脱口而出。
姚启元有些吃惊,他将缨宁的手从自己嘴边拿开,然后,定定地看了缨宁一眼。
“你,认识滕熠?”
“我……我不认识。”缨宁对上外公审视的眼神,迟疑地说不。
姚启元可是听得真切,缨宁喊滕熠时,十分熟悉,难道,缨宁真地和滕熠认识?
姚启元问缨宁,“宁宁,听你这样的口气,外公倒是很欣慰,可是,你敢去见总统吗?”
缨宁自己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里,只好硬头皮顶住,“外公,我敢。我一会儿就去。您先下楼吃饭吧!”
*
从姚启元所住的镇子到总统府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