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宁问得很认真。
但是,这个问题有些意外。
冷木阳垂眸,长睫遮住了他的眼睛,眼神有些朦胧。缨宁仰着脸,期待着他的一个答案。
——咚,咚。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缓而重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默。
冷木阳退后两步,转身,站好,“进来!”
门被从外面慢慢地推开了,姚清有些迟疑地朝书房内望了望,看到缨宁背靠在窗户上,脸色有些不对,“木阳,你和缨宁的问题说完了吧?缨宁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问题说完了吗?
冷木阳转头,朝缨宁看了一眼,“哦,没说完的问题,我们回头再说。”
“那好,缨宁,你跟我走。”
冷木阳与姚清一问一答,没有缨宁说话的份。最后,缨宁只好撇下冷木阳,跟着姚清走了。
*
缨宁跟在姚清身后,走得很慢。
姚清返身回来,拉起她的手,拽着她走。像是带着一个贪玩的,不愿意回家的孩子一样。姚清一直走到缨宁的房间里,才放开了手。
——“缨宁,从今以后,晚上你不许再到冷木阳的书房里了。”
姚清关上门,一脸严肃地跟缨宁下了一道“母亲式的命令”。
缨宁纠结地问她,“妈,我为什么不能去……”
“当然是有原因的!这段时间,到了晚上,我偶尔会来你房间,我发现已经快十点钟了,你还没有从冷木阳的书房里出来……我顾及你的感受,没有直接去书房找你。但是,以后,我不能放纵你了。你这个年纪,正是最危险的年纪,要是管不住自己,就容易犯严重的错误。特别是,你以前,就对冷木阳有过好感,你们两个,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免会出问题……”
“妈,您怎么能这样说呢?”缨宁重重地坐到了沙发上。
作为一个母亲,姚清的担心不无道理。
缨宁却接受不了。
*
缨宁的脸上带出明显的抵抗情绪来。
姚清坐到她身边,自己也生气了,“宁宁,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冷木阳已经快三十岁了……”
“妈,他才二十八岁。”
“什么叫他才二十八岁?那也比你大十二岁呢!再说,他有过一段不成功的婚姻,那段失败的婚姻,他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你知道吗?当初沈簟秋死了之后,人们是怎么议论冷木阳的?都说沈簟秋的悲剧是他造成的!宁宁,我们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冷木阳都不是一个好丈夫……”
“妈,您……说这些做什么……”提起过去的事,缨宁的心被触动,就觉得异常难受。
当初她和冷木阳的婚姻失败,不只是冷木阳一个人的错,她也有原因。
只是,这样的事,她怎么跟姚清说呢?
因为缨宁不说话,姚清觉得事情可能比她想像的严重。
她皱起眉,手按住缨宁的肩,找寻着缨宁的眼神,仔细地端详了缨宁一会儿。
最后,她害怕了,“宁宁,你别告诉我,你这几天在冷木阳的书房里,都做什么了?你是不是……已经……爱上他了?”
缨宁没有立即回答。
见她这样,姚清眼神焦灼,失声喊起来,“宁宁,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究竟在想什么?我们现在和冷木阳是一家人,你怎么能喜欢自己的兄长呢?又或者说,你怎么能让他……对你……有什么想法呢……你,你们,究竟到哪种程度了?他有没有趁机欺负你?他……”
“妈,您别说这些了。我已经成年了。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缨宁赌气地回了一句。
“负责?你能对自己的行为负什么责?关键是冷木阳没有想对你负责!他口口声声说带着你学习,实际上是利用你年幼无知,趁机占你便宜,他……”
“妈,你都说什么呢!”缨宁拨开姚清的手,兀自站了起来。
外面,阳光明媚。
这新的一天开始了,阳光抵达人心,是谁也挡不住的。
就像,她爱冷木阳一样。
“妈妈,我什么都想好了。我就是要嫁给冷木阳的。”缨宁转过头,从高处望着又急又无奈的姚清,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然后,就看到姚清听了她这句话之后,脸色突变,捂着心口不说话,还不停地倒吸气。
作为专业的医生,缨宁明显觉出了不对。
姚清这个样子,像是……心脏不舒服……
必须要采取措施。
“妈,你快坐躺下,我帮你揉揉。”缨宁连忙弯腰,扶着姚清躺到了沙发上,然后,用治疗的手法为她揉心口,拉伸上臂。这样持续按揉,大约十分钟后,姚清长长地吐了口气,脸色转好。
缨宁观察着姚清的神色恢复了,起身接了一杯水给她,然后扶着她坐起来,喝了半杯水。
喝过水,姚清躺下,头朝向着沙发内侧,开始小声地哭。
缨宁守在她身旁,一时也沉默了。
*
“姚姨?”冷木阳从书房出来,转身就看到姚清正徐徐地朝着自己走过来。
姚清身上的蓝色长裙,显得高贵而优雅,跟冷木阳说话时,态度矜持,气场很大,这与她刚才在缨宁房间里的表现,完全两样。
“木阳,我想耽误你几分钟时间,有话跟你说。”
“可以。”冷木阳略略迟疑之后,重新打开了门,请姚清进去。冷木阳进到房间里,转身,轻轻地关上了门。
冷木阳请姚清坐下。两人坐到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