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宁想,这都是她作沈簟秋的时候,最爱吃的甜品。
难为冷木阳还一直记着。
可是,冷木阳刚刚为她护着冷卓的事生气了,她如果再吃这甜品,岂不是把冷木阳又一次拉进了回忆里?
她既然不想做沈簟秋了,就永远不做了。
仔细想想,刚才冷卓的态度,跟以前的冷卓差别很大。再好的青年,如果一直被一个心怀鬼胎的母亲挑唆,也会变质的。叶丽华一直在仇视着冷木阳父子,现在,冷卓也渐渐地被黑化了……
还有,刚才冷卓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话里有话,矛头正指冷木阳和她,冷木阳这样的血性男人,怎么能受得住?
——难怪冷木阳不爱沈簟秋。
缨宁想,她刚才为冷卓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经大脑,完全是按着沈簟秋的那种长嫂为母的心思说出来的,现在想想,实在有些傻气。
*
“冷木阳,你不用刚刚欺负了我,又拿什么甜品来哄我?我闻着就有冰箱里的味道,不新鲜,我都不喜欢。”
缨宁眼眸轻转,态度既委屈又傲气。又看冷木阳沉默不语的坐着,索性又哭起来。还一边哭,一边自己擦泪,将面巾纸堆成了小山。哭得时间长了,她就嚷眼睛疼,把哭得像小兔子一样的眼睛给冷木阳看,“冷木阳,我眼睛疼,真地好疼。”
冷木阳垂眸,视线内女人的脸白如玉,光洁的没有一点瑕疵,眼角红红的,眼睫上挑,反而带出来一股子说不出的妩媚劲。她人小,没有避讳,为了让他看清楚她眼睛又红又疼,鼻尖几乎和他的鼻尖贴到一起了。冷木阳虽然坐着纹丝不动,但是,心却是早已辗转了几回。小女人真是奇怪,明明早晨和他吃的一样的饭菜,可是,她的口鼻里散出来的气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香气。似乎就是为了迷惑他的。
他是个男人,还是经不起她这样迷惑的。
冷木阳扬手,将缨宁推开,自己和她分开坐,然后才开口,“好了,我知道你疼,但是,这怪不得别人。”
“冷卓是我弟弟不假,但是,长幼有序,他应该敬重我才对。我待他不薄,他不安心工作,整天泡在秘书办,我可以当作没看到;他为了上次南氏珠宝的事赌气,对公司的事,不上心,我也可以理解,但是,他不能将气撒在我身上,更不能针对你。你一个小女孩,被他这样一说,成什么了?我堂堂冷氏的总裁,被他这样随便说,还怎么做总裁?哼,我这样罚他,算是轻了。”
冷木阳的话,推心置腹,说得缨宁没了理。
不过,理不理的,缨宁早就在心里想清了。
以后,冷卓的事,就不关她的事了。
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贤惠的沈簟秋了,她是能辨事理的。冷卓既然对冷木阳不好,对她不好,她何必为冷卓挂心呢?
——呃。
缨宁想着心事,一口气提上来,深深地抽了一回鼻息。
冷木阳凝了她一眼,指着桌子上的纸,让她收拾干净,“好了,事情说清了。你也闹够了,把这里收拾干净。”
缨宁乖乖地整理桌子。
冷木阳将视线收回,准备处理公事。他绕过茶几,朝自己办公桌走,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扬首说了一句,“甜品,确实是冰箱里放过的,一起扔了吧!”
缨宁看看又大又诱人的蓝莓,再瞅瞅诱人的奶黄包,咽了咽口水,狠狠心,将它们丢进了纸篓里。
*
高风的办理效率很高,冷卓的办公室,很快就搬到了十八楼。
十八层,是业务经理办公场所,来来往往的是穿着西装,系着领带,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的销售经理。冷卓的办公室,被放在楼层的最北端,虽然很宽敞,却是一年四季见不到阳光的房间。入了秋,房间长期空置之后,内里凉意很重。冷卓在房间里,是一个人守着一房间的冷气,走到外面,看到人来人往,他又十分地厌烦。一直捱到下班,就到车库里取了车,直奔云城的x酒吧。
外面是日暮的夕阳,酒吧内,灯光幽暗,宛如另一个世界。
“冷少,您今儿怎么有空啊?听说,您现在是董事长身边的红人啊?”冷卓坐到吧台边,有相识的领班过来,一边找他攀谈,一边给他备酒水。
冷卓凛厉的目光怼过去,那领班只好陪着笑,“冷少,您慢用。”
冷卓一件牛仔装松垮,头发蓬松,面色忧郁,看上去,完全是一个失恋的少年。
酒越喝越觉得香,空酒瓶很快就堆了三个。
琥珀色的酒,映着酒吧里橙色的灯光,充满了诱惑力,让人深陷其中。只有把这繁华陆离的世界都喝进腹中,心中的烦恼才会少一些。
——“冷少,好久不见。”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冷卓举起酒瓶,慢慢饮了一口,并不回头。
女人穿着皮裤长靴,细细的腿,修长而有弹性。女人叫刘洋,是一个健身爱好者。她和冷卓经常在去城最豪华的gj健身房遇到,一来二去,也算熟识。
刘洋让侍者给自己拿了红酒,又把椅子直接移到了冷卓身边坐下,“冷少,好久没在gj见到你了,最近很忙吗?不过,我看你的身材,是比以前又精健了不少!怎么,换了地方吗?”
刘洋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冷卓身上移来移去。
冷卓用一双已经醉红了的眼睛,瞄了刘洋一眼,“哼,你倒管得宽。”
刘洋接了自己的酒,涂着猩红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