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顺整整一夜未曾合眼。到了第二日,东方的长空刚泛起一道灰白,敖顺便将五庄观中的仙童尽数召集起来,两两分为一组,被分配到紫柒可能被藏身的地方查验去了。
只一样,他们并不知道紫柒缘何会离观,只当她是出去玩耍,一时迷了路而已。
整整一日下来,整个仙外岛被翻了大半,众仙童皆被累到人仰马翻,却未探到丝毫紫柒的仙踪。不要说人了,便是她到过的痕迹都未曾发现半分。
因为一无所获,到了晚上,敖顺仍熬着猩红的双眼,在油灯下拿着那张被密密麻麻做了各色标记的地图细细查看。
黄鹂儿端着晚膳来到敖顺房门口时,发现门半开着,而敖顺,正伏在书案上研读地图。那认真的神色,那清冷的面庞,与他平日在紫柒面前温润体贴截然不同。
黄鹂儿突然感到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是否做错了,不该帮着幽夜将紫柒从他身边生生夺走。只是落子无悔,她此刻即便想要帮助他也是力不从心,那幽夜,并未告诉自己他将紫柒带到了何处。
轻扣了扣门,黄鹂儿低低道:“殿下,您一整日未用膳了,鹂儿知道,没有找到紫柒殿下您没有胃口。鹂儿特意为您做了些清淡小食,您多少用一些,明日才好有力气继续找紫柒殿下啊!”
敖顺闻言,只是抬眸略看了她一眼。却连哼都未哼一声,便又继续伏案自顾忙碌了起来。
黄鹂儿被彻底无视了,虽然知道沐风那日的一番话,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可是被如此对待,她心中还是有些酸涩。
“殿下,我知道殿下恨我,可是我只是一届小仙,怎敢与冥界之主抗衡?”黄鹂儿淡淡道,不敢再否认自己未见过幽夜,却还是想要给自己开脱一二。
敖顺头也未抬,只冷冷问道:“你可知紫柒此刻身在何处?”
黄鹂儿一愣,摇头道:“鹂儿不知。不过,若殿下不嫌弃,明日,鹂儿愿意同殿下一同去寻找紫柒殿下。”
敖顺闻言,一把将桌案上的茶杯狠狠向门口扔了过来,大声咆哮道:“够了,不必在这里惺惺作态了。我告诉你,若柒柒能平安归来便罢了。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亲手掐死你向她赎罪!”
茶水滚烫,不偏不倚地尽数落在黄鹂儿淡紫色的衣裙上。灼心的痛袭来,她惨叫一声,眼睛滚出两行热泪,跌跌撞撞地狼狈跑开了。
到了第三日,不仅是观中的众仙,便是岛上的众仙灵,也悉数被敖顺发动起来。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都已各自的方式,探寻着紫柒的下落。
只可惜,天上地下,山里水里,似乎都被翻过一遍了,就是不见紫柒。
眼看着时间的沙漏一点一滴地滑落,马上就要到了三日之期。敖顺站在万寿山的顶峰,双眼猩红如同要滴出血来,他竟然将她弄丢了,竟然将心爱的她给弄丢了。
他恨那幽夜的卑鄙,可更恨自己的无能。只见他仰天长啸一声,化成巨龙,口中凄然喊道:“柒柒,你究竟在何处?”
苍茫的天地之间,并无一人能回到他这一问,有只有山峦起伏处的回声传来,亦问着他同样的问题,听起来让人觉得凄凉无比。…………………………………………………………………………………………………………
整个仙外岛上的仙灵,除了敖顺自己和那幽夜的帮凶黄鹂儿,便只有沐风一人知道紫柒失踪的秘密,自然也只有他晓得敖顺的忧虑和心结。
这两日他一直跟在敖顺身边,将他的自责和焦急悉数看在眼里。此刻,他望着敖顺孤清的背影,再看看手中做满标记的地图,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望着那地图,良久,突然有了新的灵感。放眼整张地图,仙外岛上的一山一水,皆被做了标记,可还有一处是他们未曾去过的。
那便是天堑,这天堑原是冥族和仙界的交界之处,严格说来也并不能算是出了仙外岛。只因那天堑出幽灵密布,乃是这岛上的禁忌之地,所以并没有在图上有所显示。
思及此,沐风高声喊道:“师叔,敖顺师叔,我想到了,那天堑处,就是你与紫柒师叔掉落到岛上的天堑处,我们还未查看过。”
那巨龙听到了他的呼喊,长啸一声,冲着他摆了摆尾巴,便朝着那处天堑飞去。
天堑之中,紫柒被幽夜放置在一个他用法力打造的结界之中。那结界周遭虽然幽灵冤魂林立,却不能伤到她分毫。
待到那日头又明灭了两次,眼看着三日之期将到。
幽夜一脸得逞地笑道:“那条乳臭未干的小龙,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这差点儿要了他小命的天堑,本少主却可以来去自如。他更想不到,我竟会将柒柒你带到这里来。”
这幽夜此番可谓恶毒至极,虽然表面上是说给了敖顺三日找到紫柒的机会,可是却将敖顺一时半刻想不到紫柒会在此处,便是想到了,他真的下来寻她,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所以,这一局,无论如何,都是敖顺输了。对于紫柒,他是势在必得。
经过了将近三日的药性折磨,紫柒此刻已是虚弱无比,连说话的精神都打不起来,可是还是不愿瞧见幽夜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只见她冷笑一声,哑声说道:“三日之期还未到,幽少主未免得意地有些太早了。”
幽夜双手环胸,瞧着她满面春色,叹息道:“柒柒啊柒柒,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若你此刻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