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给沉默了小片刻,回道:
“投机取巧而已。”
“借助先天剑意与一些剑解,踮起脚也能勉强触摸到天上的星光。”
他将方法与朝天问说过,后者大赞。
然后白给便一如既往,坐在老位置面前参剑。
相比于筑建圣山,这实在是一个相当枯燥的过程。
心底的浮躁很甚。
每当白给认真想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的心魔就会在其中开始作祟,不停地搅乱他的心智,让他浑身燥热,小腹之中仿佛有一串小小的火苗,不停燃烧。
虽然这个过程并没有带给他痛苦,但长时间的折磨,往往才容易将人逼疯。
参剑的过程,既是白给学习剑解的过程,也是他在与自己心魔不断碰撞的过程。
时间对于白给十分珍贵,他不能够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停驻上。
所以白给不能够输。
每一次对决,他都用尽了自己全部的精力与力气。
变强的信念,已经在他的心底扎根,不断生长,长出干瘪脆弱的幼苗,长出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枝桠。
…
王城死了人,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东明道上到东城门口的那些禁军,将尸体收检十分干净,血迹也用尘土覆盖抹除,今日出城,全见不着一个闻见血腥味的人。
而此时,城南宽阔的龙泉君府邸之中,一名年迈的老者缓缓转过了身子,面无表情看着地面上的尸体。
正是昨夜东城门口死去的五人。
钓了这么长时间的鱼,现在鱼没有钓上来,渔具还被鱼叼走了。
“养的狗被咬死了?”
小院子的那头走来一名神色冷峻的中年妇人,一身上下穿得花里胡哨,下巴特别尖锐,长着双蛇一样的眼睛。
这是一个面相看上去便特别阴毒的人。
但这种阴毒,不仅仅来自于她的面相。
还有她的眼神。
“城门口的人看见了龙不飞的佩剑。”
老人淡淡说道。
“你的计划似乎失败了。”
妇人闻言,面色奇差。
事到如今,即便她不愿意相信,可她的计谋的的确确是被人察觉到了。
她想不明白,面对如此隐秘,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身为局中人的白给和龙不飞怎么可能看出来?
“早告诉过你,不要这般自大,你根本不清楚你面临的是什么对手。”
老人批评责怪,妇人颇显刻薄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不屑,似乎对于老人的话不以为意,甚至全然看不见任何的反思之色,只是不悦地‘嗯’了声。
她觉得老人当着下人的面,教训她,是一件让她很没有面子的事情,却根本不介意自己的举动是不是对于家族带来了损害。
龙泉君挥了挥手,那些下人便这样拖着尸体离开,而这时,老人才转过身子看着妇人说道:
“裙红,爷爷知道你颇有野心城府,但人这辈子要懂得收敛,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观仙楼与宁王势力走得很近,他们都是前朝留下来的疯子,跟这群人来往,小心被人吃得渣滓都不剩下!”
方裙红冷笑一声。
“爷爷,您是有多么瞧不起您的孙女?”
“别忘了,大夏王朝的统治者也是一个女人……阴谋诡谲,可并非是男人的专利。”
“不过是一些老掉牙的东西而已,还不是被我玩得团团转?”
“这一次的计划被他们看出来了,无非就是这群人运气好了点罢了,下次……”
看着方裙红那张几近扭曲的脸,龙泉君的眼神复杂起来。
他宠爱自己的孙女没错。
可似乎因为他的宠爱,如今的方裙红却好似变得十分狂妄。
她一个人小打小闹不要紧,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出面也就把屁股给她擦干净了。
可如今,她的翅膀变硬了,也不再是当初的那只雏鸟。
这要惹出什么大的祸患,兴许会殃及家族。
龙泉君自然不会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裙红……你说的没错。”
“阴诡权术的确不是男人的专利,夏朝的统治者也确是一个女人……可并非这世上的女人,都能够做到那样的地步,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你只看见了她的地位,却没有看见她曾经为了坐上那个位置,付出了些什么……”
老人的劝诫,并没有让方裙红有丝毫悔悟,她冷冷道:
“一个女人而已,她能有什么付出?”
“不过是仗着她爹留下的那些忠臣罢了……观仙楼的人已经同我说过,她是如何迈入圣境的……呵,真是卑劣的小手段。”
“到底不过是一个的为了名利和权力的疯女人,鼠目寸光,竟用自己三千年的寿命去交换,可悲又可笑……她快要死了……爷爷,她快要死了,你大可不必在背后还这样对她敬佩,再过些年头,她便是地上最不起眼,最肮脏的一抔黄土,任人踩踏蹂躏!”
“这个女人没有留下任何的子嗣,她如此执魔于手中的权力,是绝对不会轻易将王权交到他人手中的,她会一直抱着那块冰冷的帝玺,一直抱着,直至自己死在龙椅上……”
“届时天下大乱,便需要有一个新的女人站出来,主宰这一切!”
方裙红越说越兴奋,眼中泛着一种光芒,似乎已经看见了那个君临天下的自己,看见了自己裙下无数男人跪拜,高呼吾皇万岁!
坐在龙椅上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