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爹爹。”良久,夜璃歌深吸一口气,转身退出。
回到碧倚楼中,端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又开始发怔——她何尝不想珍惜?可是,又该如何珍惜呢?
明了心迹?
是的,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便是暂时让自己好好地冷静下来,彻底明了心迹。
可光是她明了心迹,有用吗?
为什么好好的一件事,却越来越变得像一张网,而她,竟成了网中的一只蝴蝶,怎么也飞不出去?
心中一阵烦躁,夜璃歌不由呼地起身,抓起壁上长剑,“唰”地抽出,亮泓泓剑光映入她眼中,却让她凭空生出股决断——正所谓,快剑斩乱麻,事情的关键,只在于她的决定上,只要她作出决定,以后的事就好办了。
……
望着空空的辇轿,安阳涪顼眸中闪过丝怒色:“夜小姐呢?”
侯田目光闪躲:“夜小姐,夜小姐说,需要时间,闭关静修。”
“闭关?静修?”安阳涪顼瞳色微凝,随即袍袖一拂,“下去。”
侯田赶紧着退下,不敢再多留一步,安阳涪顼下了丹墀,来回走动着,心中终于焦恼起来——他真想立即冲到司空府去,问她一个为什么,可理智到底占了上风。
从辰时到晚间,安阳涪顼的脑子里始终乱哄哄一片,像有无数的野蜂在飞来飞去,嗡嗡乱叫。
入夜,德昭宫中亮起数十支巨烛,却照得他的身影愈发孤清,他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孤独与寂寞,陡地站起身来,拔腿便往外走。
“侯田。”
“奴才在。”
“立即备辇。”
“已经这么晚了,太子是要去哪儿?”
“司空府。”安阳涪顼毫不迟疑地扔下三个字。
“是——”
片刻后,銮驾齐备,数百名禁军明火执杖,直往司空府而去。
不料皇帝半夜驾临,司空府中顿时乱麻麻一团,又是放炮,又是大开中门迎驾,安阳涪顼半点不理睬,阴沉着脸直奔碧倚楼。
夜方夜剑本守在楼下,见皇帝大迈步走来,不敢阻拦,退到一旁。
稍一踌躇,安阳涪顼提步上楼,叩响门扇。
“璃歌。”
屋内毫无动静。
“璃歌!”心中一紧,安阳涪顼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八度。
终于,房门缓缓启开,露出佳人俏影。
“璃歌!”安阳涪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然张臂,一把将夜璃歌抱住,胡乱朝她脸上亲去。
夜璃歌先是一震,却没有推开他,而是轻轻展臂将他环住。
安阳涪顼大觉鼓舞,用力将她推入房中,直至榻旁。
“涪顼!”夜璃歌意识到他情绪有些不对,低唤一声。
安阳涪顼已然将她推倒在枕上,整个身子继而压了上来。
“涪顼?”
“我不想再忍了。”男子双眼通红,“夜璃歌你听清楚,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涪顼?!”
“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为什么你却始终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模样?”
“涪顼……”夜璃歌低声叹息——如果可以,她也想全心全意地爱他。
就在她意志动摇的刹那,安阳涪顼的手,已经探进她的裙衫。
咝——
一点寒星忽然从窗外射来,直钉入安阳涪顼的后背。
他“啊”地痛叫一声,然后整个人朝榻下栽倒。
夜璃歌翻身落榻,一把将他扶起,却见他额上冷汗滚滚,显然疼痛已极。
“你忍着点。”不及细思,她三下五除二扒去他的衣袍,却见他后背一片光溜,并无伤口,不由微微一怔,“涪顼,你觉得怎么样?”
“还好——”安阳涪顼咬牙,让自己不至于太软弱。
把他扶上榻,夜璃歌盘膝坐在他的对面,凝声言道:“现在,我要将内力输入你的体中,查探具体的情况,你切记好好配合,千万不要走神。”
“嗯。”安阳涪顼点头,垂下眸子,屏声静气。
夜璃歌抬起两手,贴着他的掌心,将自己的内息输入他的体内,任其在安阳涪顼的五腑六腑中游走。
居然,没有任何异样。
半晌,夜璃歌收手。
“好了?”安阳涪顼重新睁眸。
“你现在,觉得如何?”
“已经不痛了。”安阳涪顼言罢,活动了一下身子。
夜璃歌微微蹙眉,没有说话,然后抬手替安阳涪顼穿好衣衫:“夜已经深了,你先好好安歇吧。”
“就在这儿?”安阳涪顼眼中不由闪过丝窃喜。
“嗯。”夜璃歌点头——她其实是不放心他,想就近看着,免得他有任何意外。
至于安阳涪顼心中如何想,她反倒没有仔细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