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4月9日凌晨4时15分,德王储集团军群第6集团军在拉巴塞运河到阿尔芒蒂埃尔的十六公里正面上,集中了十七个师,一千四百门火炮,对当面的英军阵线展开炮火准备轰击,最多的炮弹落到两个葡萄牙师的阵线上。
四个半小时的炮火准备之后,德第6集团军发起全线进攻,在徐进弹幕掩护下稳步推进的德军没有遭到多少抵抗就顺利突入葡萄牙师的阵地,在英第一集团军防线上打开一个大口子,当日突破纵深达八公里。
4月10日凌晨2时45分,拥有十二个师的德第4集团军开始对阿尔芒蒂埃尔到梅森高地一线的英第二集团军展开炮火准备。两个半小时的炮击之后,依然是徐进弹幕掩护步兵突击。英军师和葡萄牙师的差别立即显现出来,战至中午,德军各师只完成了两公里到四公里不等的突破后,在英军的第二防御阵地前停步,没有达成对英军阵线的全纵深突破。下午,德第6集团军以三个师的兵力向英第二集团军侧翼发起进攻,得到配合的第4集团军再度发起徐进弹幕掩护下的步兵突击,日落前突入英军第二阵地。
当日深夜,担心被合围的英第二集团军撤出阿尔芒蒂埃尔。由此,德王储集团军群在两天时间内突进十二公里,威胁到铁路枢纽奥兹布鲁克、卡塞尔和伊普雷,特别是在伊普雷地段上,英军阵线在德军的突入地域北侧形成危险的突出部。一旦德军向以上几个地区扩展进攻,就能把英第2集团军一部和比利时集团军从整个战线上分割开来,包围在比利时新港到敦刻尔克的狭窄地域。
英军大为惊慌,参谋总长威尔逊在最高军事委员会上宣称,如果德军继续进攻的话,英军和比利时军队就应该从新港地区撤向利斯河南岸,并炸毁几道运河的闸门,淹没新港——敦刻尔克的大片区域,阻止德军追击。
授勋仪式在德军的隆隆炮声和英军惊慌的求救声中草草结束,在协约国最高军事委员会法军委员魏刚中将的陪同下,何向东登上英军航空队派来的汉德利。佩吉轰炸机飞赴杜朗,第一次“拜访”英军阵线。
杜朗是协约国家首脑们决定任命福煦为总协调官的地方,敲位于英军阵线的中央后方,夏尔。芒让的法第十集团军在3月的危机中移驻此地,福煦也选择杜朗作为他在英军阵线上的指挥部。
飞机降落,何向东钻出机舱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福煦,二人在瞬间交换了眼神。何向东的判断又一次被证明是精确的!英国人面临的困境需要法军增援,掌握援军的福煦却从更多的“何向东判断”和长远的计划出发,需要何向东来出谋划策。
福煦带着何向东步入指挥部,紧急的局面已经让他无暇给中国上将介绍这里的英法军官们,一边走一边说:“已经从第十集团军派出四个步兵师,从预备队抽调骑兵第二军增援英军阵线,在其后方建立预备阵地,并相机接应比利时集团军从新港撤出。现在的问题是前线很混乱,河网地带的交通在桥梁处出现堵塞,援军无法及时赶到指定地点。”
何向东还没走到地图前就说:“不要去浪费时间建立第二阵线!德军朝哪里进攻,援军就迎上去,用坚决的进攻阻止德军的势头。英军各阵地也应该放弃撤退和单纯防御的思想,组织反突击,以攻对攻,打乱德军的进攻节奏就能争取时间和空间。”
福煦根本就没有多想,他只是感觉到中国上将尚不熟练的法语说出来的话中蕴含着新的战术思想,新的战术思想是什么?来不及细想,出于对何向东军事才能的完全信任,他立即向指挥部的参谋军官们下令:“立即按照何上将的战略拟定命令,下发英、法、比各师执行,组织反突击,以攻对攻!”
参谋们忙碌起来,福煦才有时间体会何向东的“新战术思想”。
堑壕战的固定思维是事实存在的。在德军没有掌握全纵深突破战术之前,协约国家军队总能依靠一条或者几条堑壕争取在后面建立防线的时间;在全纵深突破达成之后,依靠在被突破防线后方建立预备阵地的时间消失了。匆忙去建立极不完善的防线,根本就挡不住突进的德军,这一事实在前番英第五集团军被全纵深突破之后,德第18集团军的高歌猛进中得到证明。
因此,福煦本能的从法第十集团军抽调四个步兵师去建第二防线的办法是笨拙的、错误的。正如何向东所说,趁着德军刚刚突破、立足未稳的时候组织一切力量加以反击,不论反击能否恢复阵线,只要打乱德军的进攻组织就算到达目的,争取了时间,这又正如中国远征军第五旅在蒙迪利埃发起的奇袭作战一般。只是,中国远征军具有的那种特异素质,福煦并不指望从英军部队身上找到。
统帅的战术思想不一样,部队的战斗力表现就不相同。
4月12日,德军继续进攻,日落前强渡拉韦运河,距离铁路枢纽奥兹布鲁克不过八公里。一旦德军占领此地,比利时集团军和英第2集团军一部将被掐断补给和增援,合围在新港和敦刻尔克地区。当夜,英国远征军总司令黑格元帅赶到杜朗,与福煦会晤。
何向东选择面对地图,并未随福煦去迎接英国元帅。黑格踏进指挥部的第一眼,看到是中国上将高大的背影,顿时打破了英国元帅对中国人那种固有的印象——黑瘦、矮小、拖着可笑的辫子、目光畏怯、战战兢兢。。何向东在福煦的招呼下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