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密电抄稿递给傅常,何向东朝刘子通、徐庭瑶、晏道刚三人扬扬下巴,示意他们继续报告。
“经过严密排查,原先重点怀疑的几人都是清白的。童绪鹏出京前与日本人确实有过接触,仅仅是陆军大学聘请的日本籍教官而已。孟云轩负责铁路运力调配,看似能收集到第十一师已经全部运到山东的情报,却无法得出第十一师以楔制隐蔽驻扎昌邑以西地区的消息,并且,我们反复清查了济南电报电话局的记录,这段时间来,孟云轩除了给家里打过一个电报之外,没有其他电报。吴佩孚曾在日俄战争期间为日本情报”
“吴子玉不算,不用说他。”
“是。”刘子通应了一声,看看手里的笔记,跳过吴佩孚的情节,说:“大帅在济南召集军事会议组织进攻作战研讨之后,济南与北京之间的电报来往数量明显增多;大帅从济南到潍县之后,济南与北京之间的电报来往数量有所减少。我们排查了两个时间段的电报底子,发现两个时间段里都有几个人从济南向北京发电报,又收到北京的回电。经过查实,有两人是与北京有生意来往的正当生意人,有三个是常年在山东收购棉花的日本人。我们查了这三个日本人来往电报,确定不是密语电报。”
徐庭瑶找出几份电报抄稿来呈给何向东,何向东点点头却没有接,他相信部下的办事能力。
“如此,怀疑目标只剩下一个,芙蓉街钱记棉布庄,老板叫钱秉灵,四十来岁。钱秉灵早年曾自费留学日本,肄业于弘文书院,因未考取日本国纺织专科学校而归国。他的来往电报中看似进出货联系,却反复出现甲、拾尹字样,疑为密语电报。其中两份电报的拍发时间很是巧合,一份是9月30日,一份是10月7日。”
这次,何向东从徐庭瑶手里接过了电报,对比着看过,向刘子通点头以示赞成其判断。9月30日,何向东在济南召集了各部观察员,济南附近各部将领,陆大、保定系统参谋军官会议。10月7日,何向东高调从济南登车到潍县督战。
刘子通继续报告:“徐次长通过京畿军政执法处暗中布置监视,确认北京机织棉布商行与坂西公馆有秘密联系渠道,正在继续盯梢、探查。由此可知,钱秉灵的棉布庄就是日本人在济南间谍网的一个交通点。问题是,钱秉灵不可能得到我军高级机密,他的情报来源是谁?目前我们无法掌握这个情况,还”
看到刘子通面现难色,何向东笑道:“还需要我配合着,给钱秉灵制造一个传递情报的机会?”
“是的,大帅。”
何向东的目光扫过晏道刚和徐庭瑶,说:“那我们想一想,目前日军最急切得到的情报是什么?”
徐庭瑶回答:“我军战役预备队的位置和兵力构成。”
晏道刚稍一沉吟后,说:“第十一师在昌邑以西,这一点日本人已经确认,因此,日本人趁机推出一个声东击南的会战态势”
“声东击南?!”何向东目光一闪,反问了一句后并未等晏道刚反应就说:“你这话当给杨总指挥说一说,不过,是战后再说。现在,你说说你下此判断的理由。呃。等会儿再说。”
“是!”晏道刚心中的猜想得到大帅的肯定后,信心大增,却不能在此时一抒胸臆,把间谍的话题扯偏到战役方向的判断上去。“日本人最关注的是我军酝酿了多日的进攻将于何时发起。”
徐庭瑶顿时领悟到要害,接口道:“对!咱们从9月底就说要进攻决胜,把日本鬼子撵进海里喂王八,这话说了十天了不如,大帅连夜移步平度?”
何向东笑着摆手道:“不是去平度,是去昌邑,第十一师在昌邑以西地区!揪出间谍,误导日军,两件事如今就是一个事,收拾一下马上出发,让卫队吹哨子,吹响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