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昊沉鱼的坦白,她在人间呆了一年,也就在天上消失一天而已。
“没有!”这次昊沉鱼的回答与表情很统一。
“那个地方你呆得习惯?”昊九天问。
“习惯!”昊沉鱼点头道。
一年下来她呆得很开心,那山水真的如画一般美,那里的人们勤劳、智慧、淳朴,不像宫里的人际关系那么多弯弯绕绕,这是她头一次感到身心最放松的时候。
回到宫里,她反而不太适应了,梦里千回百转,仍是思念那方水土,还有待她用心之至的意中人。
临别之际,他赠给她一只绣球。
那是他们当地用来定情的信物,一般是女子抛给她心仪的男子。他反过来送她绣球,是因为想不出还有其他可以给她留作纪念的东西。
她说等她回来。
他不确定。
她说一定,不许他再承诺其他的女子。
他说他的心早已是殿下的了,此生,殿下一日未婚,他便一日不娶,即便殿下已成婚,他也终身不娶。
这是人狼男子对心上人恪守的原则,轴得可怕,夏侯启明算是一遇沉鱼误终身了。
“那伐檀呢?”昊九天问她。
“皇兄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把他当作兄长看待!”昊沉鱼说。
昊九天脸上有遗憾之色。
“皇兄,对伐檀我只能说抱歉了!”昊沉鱼说,“我已承诺夏侯启明,不能违背诺言!人狼族的男子你是听说过的,如若我另嫁他人,负心的人是我!”
说到这份上,大局已定。
回到当下,昊沉鱼搂着昊九天的手臂道:“走了,皇兄!”
一行人这就打道回府。
天上,国舅爷府中,邀来一众同僚,饮酒作乐、歌舞升平,其中还有哪吒。
国舅爷左拥右抱,其他同僚也差不多一样的情形。
一个美人来到哪吒身旁坐下,替他斟了酒,然后伸手攀上他的肩膊。
哪吒拒绝了她。
“我说三太子,别那么不好意思嘛!”国舅爷看着他道。
“三太子恐怕还是头一次见这种场面,先给他时间适应适应吧!”有人对国舅爷道。
“呵呵!”国舅爷说道,“男人嘛,迟早得经历这种事,这不,三太子不是好事将近了吗?就当是练手了!”
哪吒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端起酒杯喝酒。
他不想来的,但不来就是不给国舅爷面子。
身旁的女子又伸手搂他,但再次被拒绝。
“欸,你这样可不像个男人啊!”国舅爷说,“哪有美人投怀送抱却拒绝的道理?”
“哈,他本来就不……”有人可能喝得有点大了,口不择言,但又及时止住话头。
国舅爷看了看哪吒,然后若有所思道:“之前听说你恢复了肉身,但在通明殿时,张桂芳的夺魂术却对你没效果,你现在到底是肉身还是藕躯?”
哪吒不作声。
“不对呀,就算他仍是藕躯也不影响作为男人的那方面**吧?”有人说道,“否则怎么会对帝女有意思?”
众人一阵哄笑。
哪吒抬眼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下那群人。
**归**,感情是感情,能是一回事吗?虽说很多时候两者经常被混淆,趣味越低级的人越分辨不出来。
国舅爷恢复放松的状态,搂着身旁的美人,对哪吒道:“你也别再想着帝女了,一个失了权的落魄皇女,还有什么值得的?你就老老实实娶了宗正刘氏女,保你永世荣华富贵!在那之前,也该好好享受作为男人的乐趣,啊?哈哈哈……”
众人继续放纵饮乐,不再理会哪吒。
从朝堂之上那如同走过场以及应付式的虚伪奏表,到眼下这荒淫无度的场面,哪吒心想吏治已经**到这种程度。
在有关于昊倾城当政时期的记忆,他看到她曾经试图整顿吏治,设置御史台,加强监察职能,以求扭转宦场的诸多不良习气。
但这也触动了一些豪强士族的利益,他们在摸清昊倾城的方式方法之后,发起反制,最后他们成功了。
昊倾城输在经验缺乏,更关键的是低估对手的下限以及残忍度,加上御史台启用的大多是一群后生,整个合在一块,在那些宦海浮沉千载甚至万载的老狐狸眼里,不过是一群小朋友。
昊倾城帝位被削,御史台随之被撤掉,那群后生有的被问斩,有的被贬黜,少数家族背景过硬的,勉强逃过死罪、躲过活罪,按降级处置。
是的,他们赢了,是以不惜毁掉整个根基为代价来打击对手赢的。赢了之后继续腐蚀这个岌岌可危的根基,如没有另外的力量阻止抗衡,直到根基垮掉。
真到那时,他们的下场又会怎样?不好说。他们有没有想过后果?大概没有,他们只想着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
哪吒看着眼前这群正得意着的宵小,自斟自饮,依旧不理会一旁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