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后花园的花架下吃早饭时,金吒和木吒黑眼圈浓重,看起来像是霜打的茄子蔫蔫的,目光呆滞,精神萎靡不振。
“昨晚你俩上哪偷鸡摸狗去了?”殷十娘问他俩,“欸呀,瞧这眼圈黑的,跟涂了墨似的!”
“二弟说昨晚见到鬼了!”金吒说。
正用调羹戳着碗里粥的木吒抬起眼来。
“什么鬼?”殷十娘说。
“您问二弟!”金吒说。
“哪儿有鬼?”殷十娘根本就不信。
“真的,我昨晚起夜时,在回廊看到一穿白衣服、披头散发的女人飘过!”木吒说,“好像……好像往三弟房间的方向飘去!”
正在喝粥的昊倾城呛到,哪吒端着碗的手抖了下。
大家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好可怕,吓到我了!”昊倾城掏出手绢擦拭道。
“上神,您说是不是又冒出什么灵异的东西来了?”木吒问重黎道。
“不得而知呀!”重黎若有所思道。
昊天下眼神犀利地看向昊倾城和哪吒,两人极力地回避着他的目光。
木吒见上神这么说,更心惊胆战了,转而对哪吒道:“三弟,会不会是你又闯了什么祸,半夜有鬼找上门来了!”
“你才闯祸!”哪吒瞪向他,“是你见的鬼!”
“别说了!”殷十娘制止道,“说得老娘也开始瘆得慌!”
早饭之后,哪吒去值守,昊倾城拎着花篮在院里摘桃花,昊天下踱过来,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终于,昊倾城问道:“您今天不用去电瘟神吗?”
“待会儿再去!”昊天下说。
“为什么不现在就去呢?”昊倾城问。
“你过来!”昊天下朝她招手。
“干嘛?”昊倾城不太情愿地过来。
“我问你,昨晚你是不是去了他的房间?”昊天下严肃地问道。
“谁的房间?”昊倾城反问。
“你再装傻试试?”昊天下拿扇子指着她道,有电流咝咝作响流过。
昊倾城盯着扇子,咽了咽唾沫。
“去了,怎么了?”她坦诚道。
“岂有此理,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样子!”昊天下说,“要是搁寻常人家,你早被沉塘了!”
“嚯,这陈塘关上下有谁不知道我是总镇夫人?我自己夫君的房间还不能进了?”昊倾城说。
“那是在世人的眼里你们是这样,但事实上你们并未成亲!”昊天下说,“平时拉拉小手点到为止就好,别轻易越了界限!”
“您什么时候这么迂腐了?”昊倾城问。
“这不是迂腐的问题,我是不想让你受伤害!”昊天下说,“无论你怎么辩白,有个事实你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男人是不会有什么损失的,倒是你,可要想好是否承受得起这个代价!”
“哪吒才不会伤害我!”昊倾城说。
“别把筹码全放在男人的良知上,风险太大!”昊天下说,“爱人者首先自爱,然后才会人恒爱之!”
沉默片刻,然后昊倾城说道:“哪吒不是那样的人,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未对我有任何的轻薄无礼,这也是我看上他的原因之一。昨晚,因为灵珠的事情,还不知道会怎样,实在揪心,只想去看看他,但我们没做什么越界的事情!”
昊天下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抖开折扇,闲庭信步往大门口走去,说了句:“好生呆在府里,父皇我电瘟神去了!”
外面的前厅,进香的人渐渐增多。
今日,关内有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登门拜访。
里厅,长者们与昊倾城商议为太子庙塑神像的事情,少槿、李靖一家也在旁听。
“夫人,庙里之所以千年来只有太子爷的灵位而没有塑像,是因为此处是他埋骨的地方,庙宇实为陵寝。”一老者说道,“如今考虑为太子爷塑像,一来已过千年,太子爷封神多时,早已摆脱魂无所依的状态;二来再次请灵,以神位供奉,让太子爷更好地护佑我一方百姓。”
“就按老先生所言去办!”昊倾城说。
送走长者们后,昊倾城回到院里对白胡子木管家交代完日常的安排,带上阿修罗侍女与两名女侍卫出了太子庙,前往关外探察今天的流民日常情况。
途经市集,见有民众纷纷议论着太子庙的灵异事件。
“据说那女人昨晚又在太子庙里出现了……”
“一直阴魂不散……”
“也有好几年没听到有说见到她了……”
“她还在祈望太子爷为她平反冤屈……”
“唉,虽说是太子庙,但一千年以来其实只是个空灵而已,太子爷的真身并不在庙里头……”
昊倾城无语地经过议论着的民众,心下叹道二哥这么快就将此事传遍了全城。
“那女人再次出现也并非没有道理……”
“怎么说?”
“听老辈人讲,如今咱陈塘关这总镇大人,倒颇有几分太子爷当年的风骨,估计这女人大概将他误认为是太子爷了!”
“有可能……”
……
越扯越离谱了!昊倾城心下叹了口气,与侍女、女侍卫们来到城门口,给兵士看过令牌,出了城门。
当天,哪吒探查了全城以及郊外村庄,没有找到彼哪吒的任何踪迹。
入夜,哪吒值守回来,走到房门口时,一个白色的身影飘过。
“倾城,今晚可不能任性了哟!”哪吒说。
但没人应。
哪吒四下看了看,不见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