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场回到营房里,哪吒脱下铠甲,换上便装,束起的长发披散下来,用发带在脑后简单地系了几下。
出到营房,往太子庙方向回去。
估摸着他就快回来了,昊倾城手持玉佩,满心欢喜地穿行过廊道,往大门口走停下脚步,她刚才似是看到一个红莲般的魅影在书房里一晃而过,留下一阵淡淡的荷香。
书房的门此刻开着,一般无人在里面时门是关着的。
哪吒已经回来了吗?昊倾城走进书房,但并未见有任何人。
桌上有本书摊开,似乎是刚有人来翻看过。
昊倾城有点疑惑地走到桌边,一阵风从窗外拂进,翻动着书页,哗啦啦一阵,最后停在一幅页面上。
昊倾城瞥到画上有个人背对着她,面向重浪,手中的剑刃被鲜血殷染。
书房里藏书不少,昊倾城逐一翻阅过,但这本似乎从未见过。
她拿起这本书,看封面上的书题,只见是《陈塘旧志》。
是先前就有但还没看过,还是哪吒最进找来的?
看书题的意思,是记载陈塘关历史的典籍吗?
昊倾城重新翻到第一页,只见上面绘着一个身着莲花衣的三首六臂美人,面如傅粉,唇似涂朱,总角才遮囟,披发未苫肩,神奇多敏悟,骨秀更清妍;红色镂金的衣裤,半边红幡裙垂于身后,腰际垂下几片绿色绣金荷叶甲,脖戴乾坤圈、身披混天绫、手提火尖枪、斜挂豹皮囊;诚为天上麒麟子,饶是貌美胜天仙。
这画的是哪吒吗?但又不完全像是他。
昊倾城全然没觉察周边的环境已然发生了变动,似是有两个时空碰撞交汇扭曲,物事飞速变动,待静止下来,一切看起来仍是那样,但又有所不同。
门外传来脚步声,昊倾城回过神来,目光从画上的美人身上收回,合上书放下,转身走出书房。
是哪吒回来了吧?昊倾城正要迎上前去,却见李靖步履匆匆走来,手执宝剑,直接无视她经过。
昊倾城微微惊讶,李大人这是要干嘛?
只见李靖一路行至香房,那是他与殷十娘的房间,推门即进。
昊倾城连忙跟过去,来到房门口,只见房里一团红气,满屋异香,那是她所熟悉的荷香。
探头进去一看,只见有一肉球,滴溜溜圆转如轮。
李靖大惊失色,往肉球上一剑砍去,划然有声。分开肉球,跳出一个小孩儿来,满地红光,面如傅粉,右手套一金镯,肚腹上围着一块红绫,金光射目。
李靖骇异,上前一把抱起小孩,打量了他一会儿,像是改了主意,放下剑,递与卧在床上看起来虚脱的殷十娘看,两个人看起来喜忧参半。
这是怎么回事?夫人怎会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生产?那孩子是哪吒?看那红绫和金镯错不了!但是……
昊倾城看了看自己左手腕上的乾坤圈,与那孩子的金镯是一样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昊倾城问一旁的侍女,“之前在府里好像也没见过你?”
但那侍女像是没听见,并没理睬她。
正当昊倾城困惑时,眼前场景忽然扭曲变化。
一阵色彩飞舞凌乱后,她又回到府里,只是这次在前厅。
前厅并无哪吒的灵位,而是换成了日常居家待客的布置。
李靖与一道人坐于厅中,正在攀谈。
“道长今处何名山?甚么洞府?今到此关,有何见谕?”李靖问。
“贫道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是也。闻得将军生了公子,特来贺喜。借令公子一看,不知尊意如何?”道人说。
李靖唤侍女抱出来。
侍女将公子抱出来,道人接在手,看了一看,问道:“此子落在哪个时辰?”
“生在丑时。”李靖说。
“不好!”道人说。
“此子莫非养不得么?”李靖忙问道。
“非也!此子生于丑时,正犯了一千七百杀戒!”道人说,又问,“可曾起名?”
“不曾。”李靖说。
“待贫道给他起个名,就与贫道做个徒弟,如何?”道人问。
“愿拜道者为师。”李靖说。
“将军有几位公子?”道人问。
“不才有三子;长子金咤,拜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为师;次子木咤,拜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为师。道长既要收此子为门徒,但凭起一名讳,便拜道长为师。”李靖说。
“此子第三,取名叫做‘哪咤’。”道人说。
“多承厚德命名,感谢不尽!”李靖拱手作揖道。
场景再次切换。
天气暑热,一大约七岁孩童,梳着总角,心下烦躁,来见殷十娘,参见毕,站立一旁,对殷十娘说道:“孩儿要出关外闲玩一会儿,禀过母亲,方敢前去。”
昊倾城认出是小孩模样的哪吒,面如傅粉,额上有道红纹,与初见时一样。
“我儿,你既要去关外闲玩,可带一名家将领你去,不可贪玩,快去快回,恐怕你爹爹操练回来问话。”殷十娘说。
“孩儿晓得。”哪咤应道。
哪咤同家将出到关来,正是五月天气,也就着实炎热。
约行一里之余,天热难行。哪咤走得汗流满面,于是叫家将:“看前面的树阴,可好纳凉?”
家将来到绿柳阴中,只见熏风阵阵,烦躁尽解,急忙走回来,对哪咤道:“禀公子,前面柳荫之内,甚是清凉,可以避暑。”
哪咤听他这样说,不禁大喜,便走进林内,解开衣带,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