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句大俗话来说,我不是一个豁达的人,但我一旦豁达起来,无人能及。
做我们这一行的,多少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去和目的,或为钱,或为情,总之每个人的理由都很充分。其实于我来说,做这一行的人都相对简单一些,因为大家目的单纯,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来干这一行,目的只有一个,为了快钱。
很多人会说上班一样能挣到钱,努力工作也未必拿不到高工资。但是相对来讲,这个行业来钱快,门槛低,不需要最初几年的经验积累,需要付出的就是我自己的身体和那张先天还算不错的脸。
说句实话,所谓不错的脸也是后天靠化妆才养成的,做这一行最主要的是身材,只要身材够好,在夜里迷乱的灯光下再化上妆,怎么看都是美人。何况,来这种场合消遣的人,一般都是为了发泄或者是为了应酬,没人仔细观察你五官长得怎么样。
自从做这一行起,我就没想过能安稳过日子。心里所想不过是借着年轻的时候多挣点儿钱,要是年龄大了能做到妈咪就继续干下来,如果没那个能力就找个小城市买套房子开个小店了此一生。
于爱情,于家庭,我是从来没有过奢望的。
遇到王涛,是我生命当中的意外。
职业习惯的原因,我在男人面前都不由自主的表现出风骚或者妩媚的一面,看到王涛的第一眼,我也是这种表现。
当时陪乐怡去看病,看到主治大夫帅气干净一点,我身上这点骚性不由自主就犯了,谁知这一犯病,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好老公。
王涛说,他对我是一见钟情,当时一见之下魂都被我勾跑了。
我觉得他说得夸奖,但婚后问过几次他都是这个口径,我也就作罢了。很多事情,没必要问得那么清楚。
王涛的殷勤出乎我的意料,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我的电话号码,不厌其烦的给我打。
我是被他缠得急了,才出来单独与他见面的。
我们私底下的头一次见面,我就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或者说是从妆扮上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他约我吃晚饭,我穿着一套紧身带亮片的修身短连衣裙,一双细高跟的鞋子,脸上化着浓妆,然后夹着一个小小我坤包,到了他约定的餐厅。
他看到我的时候一怔,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差点没认出来。”
我在他对面坐下来,直接拿出一支烟,当着他的面儿很随意的点上,然后直视他的眼睛问:“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三四次的想要约我见面,但是我这个人明人不做暗事,想和你明确说一下。我陪人吃饭是要收费的,一般情况下一顿饭要三千块钱吧,看你是个医生,估计收入也不是很高,我打个折,收一千八,怎么样?”
他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史兰,我约你是想和你做个朋友。”
我呵呵一笑:“和我做朋友,为什么?我身上没什么是值得旁人羡慕或才欣赏的吧。”
他没看我,看着眼前的菜单问我:“喜欢吃什么,那天看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经常熬夜?”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话已经如此明了,他还不起身离去,不是神经病就是冤大头。
我接过菜单毫不客气的点了一大桌子的菜,然后每一样只略吃了两三口就放下筷子。
临走时,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千八百块推到我面前说:“谢谢你陪我吃饭。”
我看着他的眼神,心里忽然一疼。
多久没人用这种正常的眼神看我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到坐在出租车里,我才明白我刚才把那些钱推回了给他,说:“这一次,我当是扶贫。”
有钱不赚王八蛋!
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然后把目光投到了窗外,王涛就在路边看着我。
看到过太多看不起的,怜悯的,甚至是可怜的,居高临下的眼神,看到他用平常人的眼神看我,我有点不太淡定了。
在离开饭店以后,我心里暗暗下决心,以后绝对不能和这个男人再见面了,他的眼神让我觉得无地自容。
但是,世上的事情并不是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第二次见面,是在紫金台。
隔着那么多的霓虹灯,他的眼神看了过来,然后怔了一下走到我面前。
我心里就呵呵了,原来世上真的没有什么正经男人,他来这里做什么?做手术收红包么?
我带着不解,看着他走到我面前,然后从客人的胳膊里把我的手抽出来,很认真地订着我说:“今天晚上,你说好的陪我。”
他的不懂规矩自然也为他挣来了一顿毒打,到了最后我有点看不下去,叫了楼层的保安。
等到他被送到医院时,他依然握着我的手说:“史兰,你能过普通的日子吗?我是愿意陪你的。”
我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自信,但是他就是那么坚定的看着我,让我的眼神无处躲藏。
“不要以为你是医生,治病就不用花钱了。”我没接他的话,而是直接去挂了急诊的号。
这是个开始,他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我的生活。
这个男人带着一个普通人的懦弱和无力,带着普通人没有的执著天天来紫金台外面接我下班。
紫金台的消费水平是他承受不起的,何况也给保安递了话,不准放他进来。他也不闹也不劝我,每天在外面等我到后半夜。
这些年,陪客人出去的活儿我已经很少接了,基本上只是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