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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妈袁征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做事雷厉风行,敢作敢当。她出现在大门的时候,我一点也没看出她和从前有什么区别。
得体的香奈儿套装,精致的妆容,华贵的珍珠项链,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偶尔有几缕白发隐藏其中,没梁色也没刻意掩饰,花白的发头也有些气势。
“这是宽宽吧,姨奶奶这么久不见,长得好高啊。”她先笑着摸了摸宽宽的头说。
“姨妈。”何连成叫了一句。
何则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迎到玄关处,两人笑着寒暄上了,袁征姨妈才缓步走了进去。
我们虽然中间闹过别扭,又许久未见,但是真正见面以后,因着袁征的高手段,无一丝隔阂与陌生,家里的气氛很快熟络起来。
曹姨笑着端着热茶,大姨妈又笑着与她打招呼。
都是相识几十年的人了,只要想找话题,那是多得很。
何则林最近变得很包容,许多事情不再较真儿。今天不知怎么被袁征聊起了旧事,一会儿功夫两人就都有点红眼圈了。
此时,何连成笑着招呼说:“开饭啦,咱们饭后再聊。”
这才打断了两个老人的叙旧。
我在这个家里时间不短,也不算特别长,袁征对我也和气而平淡,既没让我觉得刻意的亲热,又无生分的感觉,她把火侯把握得十分到位。
饭后,两人继续聊了一会儿,何则林看着有点困乏了,袁征收装题,招呼何连成扶何则林上楼休息。
客厅里有了片刻的清静。
等到何连成父子二人的背影看不到了,袁征才转头看向我说:“看到你和连成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原本对你,并不是很看好的。”
“谢谢姨妈这么直接,我们不管怎么说,一路走过来了。”我笑道。
她叹了一口气说:“是呀,着实不容易,中间的变故太多,我都记不清楚了。”
呵,真会说的。
中间的变故,还有您老的功劳呢。
不过,这话我没说出口,只是笑着说:“那些旧事,过去就过去了,最主要的还是以后能一切顺遂。”
“我们都老了,挡也挡不住了,将来不管好坏,全看你们自己经营了。”大姨妈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想了一下问,“乐怡,你是不是有点恨我?”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提这个问题,想了想苦笑道:“如果我说对您一点恨意也没有,您也不会相信,对吧?”
她赞许地点了点头:“对,这样说就真实了。虽然我很想倚老一回老,但是不得不承认,不管年龄多大,总有办错事的时候。连成的事,我办得太武断,把你们当成木偶了,是姨妈不对。”
这种人是让我佩服的,直视自己的错误。
“不过,这一次回来,我也尽量帮你们减少损失了,何萧的公司我拿来没用,到了这个年龄,钱财就真的成了身外之物。特别是,今天看到何则林的身体,想到从前他做生意时的精明,忽然有了点感悟。原本,还想把何萧公司三七开,你们三,我七呢,现在想想,也没什么意思。那几年,因为我的参与,确实耽误了何家不少生意,这次的成果就给你们,算是赔礼,不准不收。”袁征道。
我直觉奇怪,这话不应该对我说吧?因为做决定的是何连成,我对何家事务并无太多的话语权。
她看出我的想法,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背说:“你肯原谅我了,他才肯原谅。”
“大姨妈,从前我确实有很多不理解,现在想想,也能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我说。
“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挺欣慰的。”大姨妈道。
何连成在此时自楼上走了下来,伸了个懒腰说:“姨妈,你累不累?我让曹姨在上面给你收拾好房间了,要不今天晚上就不要走了。”
“还有事呢,我这次过来一是看你和乐怡过得好不好,二是探望你老爸的身体。我们都上岁数了,一日不如一日,唯一担心的就是在闭眼之前没把自己惹下的烂摊子处理干净。”袁征说。
她这话直接,何连成有些动容。他在袁征身边坐了下来说:“姨妈,您想太多了,我看您身体这么好,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袁征脸上也有些变化,笑着回头和我解释道:“他从小就这样,一说到生死的问题,就扑到怀里说会长命百岁,这么多年什么都变了,唯有这一点还是没变。”
“其实什么都没变,只是中间多了一些不得不考虑的因素。”何连成说。
袁征听到这里,收敛起笑呵呵的表情,把何连成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用非常严肃的表情看着我们说:“来之前,我有一肚子的话想嘱咐给你听,看到你以后,忽然觉得很多事不用说了。你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成长了。也不能那两年程新的经历对你毫无帮助,你成熟了,稳重了,考虑事情的时候不冲动了,这些都是姨妈乐意看到的。最初,你和乐怡在一起,我看着怪不般配的,现在看来却是不同。乐怡自有与众不同的地方,能让你这么快成长起来,又真心待你的人,真的不多,好好珍惜。宽宽现在也越来越像你,我看着可爱,将来到了那边也好向你妈妈交待。还有,就是刚才乐怡说过了,何萧手里那一部分被我清洗出来的资本,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交接给你。只不过,不管你爸怎么说,管住底线,白眼狼怎么喂,都还是白眼狼eas;。你与他并没真正的兄弟亲,想想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