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o友?谁?谁和你说这种话了?”
男人的音量控制不住拔高,胸腔内那股郁气,在这一刻猛地暴涨。
唐若醉得厉害,根本没办法好好和他对话。
见小姑娘没回话,封煜珩蹲下身,再一次忍着怒意问:“是谁和你说这种话了?”
她被吵得不行,本能地又伸手挥向他。
只这一次,男人没让她得逞。他平静抬手一握,准确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唐若被抓得不舒服,下意识开始挣扎。
温温热热的水在浴缸里荡漾开,小姑娘不高兴地直喃喃,“你放开我!王八蛋,狗东西!臭犊子!你把我弄疼了,爸爸没有你这么不孝顺的儿子。”
封煜珩听着她的胡言乱语,最后没了耐心,问:“是简淮粤吗?你和他究竟什么关系?”
乍一听见这名字,小姑娘明显怔了怔,然后立刻爆发出极大的怒意。
“混蛋!简淮粤你这个混蛋!”她愤怒瞪着他,醉得稀里糊涂间,已经将封煜珩当成了故人,“我那么信任你!我明明那么信任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都要结婚了啊,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做!”
相识那么多年,他也对她好了多年,怎么就能翻脸逼死她的父亲。
即便是想要盛唐,娶了她也照样可以拿到不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接近任怀莹,非要逼死她父亲,走上这么一条路呢。
酒精让她卸了伪装,让她情绪里极少数的脆弱在这一刻全数流露而出。还有太多的疑问被她压在了心底,平时不去触碰,便也不觉得沉痛。
可现在。
当她醉得稀里糊涂再听见简淮粤的名字,那些无法释怀的疑问便肆意涌了上来,痛苦得叫她没办法再隐藏起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小姑娘将近崩溃般大哭着,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着,落到水里溅起一点点的水花。也一下一下的,像是重拳砸在封煜珩的心口。
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她和简淮粤,原来真的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关系吗?
她会因为那个男人伤心难过痛哭流涕,她们甚至到了快要结婚的地步。
她真的就那么喜欢那个简淮粤吗?喜欢到就算他这么喜欢她,她也一点都不会心动吗?
太多太多的酸涩在胸膛炸开了锅,并全数冲向了四肢百骸。
封煜珩剧烈喘着气,只觉得自己每一口喘息都抽胸口生疼。这种不适让他下意识屏紧了呼吸,直到肺部几乎炸裂的窒息感传来,他这才脱离般坐到了地上。
浴室外有声音传入,醒酒汤已经煮好,下人问他是不是现在端过来给小姑娘喝,还是稍微再等等。
男人缓缓回了神,只是心跳依然跳得极快,仿佛胸口随时都会因肆意乱窜的郁气而炸裂开。
“少爷?”
下人见他没回答,又抬高了音调。
封煜珩紧绷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过了一秒才哑着嗓子开了口,“现在端过来。”
下人应了声,然后转身而出。
他从地上重新站起,小姑娘眼睛已经闭上了,但还是时不时抽噎着,嘴巴上呢喃着听不见的话。
他没有凑上前听,也不敢凑上前。
他怕自己凑过去,结果听到的全是他妈的“简淮粤我爱你”之类的糟心话。
热水将小姑娘整个人泡得发红,他将人从水里捞起来,又用浴巾给她擦了擦,这才抱出卫生间。
下人的动作很快,唐若刚被封煜珩塞进被子,对方就端着醒酒汤过来了。
封煜珩此刻是狼狈的,全身衣服被水打湿得七七八八。但下人觉得,自家少爷狼狈的感觉并不是发自外表,而是给人的感觉。
“你照顾她。”他眼下还有郁气,冷淡吐出几个字后,拿了套运动服又进了卫生间。
半分钟后,他穿着运动服出来,抓了一条毛巾就向外走。
下人正扶着唐若喂醒酒汤,见状还忍不住微微一愣。
封煜珩是没有夜跑习惯的,也不知道今晚怎么了,这时候扔下醉酒的顾小姐往外跑。
他当然不会告诉别人原因。
比起小姑娘不喜欢他,她心里有别的男人这事对他的打击来的更大更深。
他没想过她会那么喜欢一个男人。
更没想过她还想和对方结婚。
她明明对他表现得这么不屑一顾,并号称以后有钱了换着小奶狗玩,可其实她也是会为了一男人,去选择婚姻的。
窒息般的痛楚像是在胸口扎了根,没一次想到这个点,他就喘不上气,仿佛胸腔被挤爆随时都要炸裂。
若此刻他再不出去跑一跑发泄发泄,他真的怕自己会炸了。
老宅边的路灯昏暗,因着深夜的缘故路上几乎没有人经过。今天夜里降了温,最后还零星飘起了一点细雨。
一阵秋雨一阵凉,早在两个月前d市就已经入秋,眼下雨一下,温度便跟着直线往下降,很快就降到个位数。
然而他却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只绷着脸,漫无目的奔跑宣泄,直到有人出声喊住了他。
“煜珩?怎么下雨了你还在外头跑啊,你瞧瞧你这都淋湿了。”
叫住他的人是封沁芝的丈夫,他的姑父陈梁。
经对方这么一提,封煜珩这才发觉自己确实被秋雨打湿了。
“快回去吧,这天气你这么折腾是要生病的。”陈梁也看出了他心情不好,并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这位少爷也不是好相处的人,他只是对方的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