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回到班上的时候,情绪已经恢复的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似乎刚才所有的糟糕情绪都已经被他连同着那件沾满污渍的校服一起扔进了垃圾桶,处理的干干净净。
与其说这是一种自愈能力,不如说这是他在无数个日夜里,舔舐伤口时,形成的一种自我保护的能力。
受了伤没关系,只要努力把它忘了,想不起来了,就没关系了。
他握紧了手上的笔,轻吐了一口气后,让自己沉浸在解题的思路里。
而另一边的许可安一直关注着程逸的一举一动,见他又开始一言不发的埋头做起了题目,冷淡寡言,与周围三五成群的同学,显得格格不入。
许可安咬了咬唇,她有些拘谨的走到程逸面前,磨蹭了半天才出声叫了他一声:“程逸。”
听见了声音,他停下来动作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后,似乎想起来这个人有些眼熟,出声问道:“有事吗?”
少年微亮的黑眸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平静无波,无悲无喜。
那样的平淡,似乎像被雾笼罩着,任你如何前进,也再难接近丝毫。
那股铺面而来的疏离,让许可安心里有了一丝惶恐。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又不想就这样离开,她想了想才说道:“有道题目我不太会,想问你一下。”
程逸视线往下移,看着她两手空空的双手,并没有带什么书本。
程逸有些不解,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外面人群的骚动声,班里周围原本三五成群说着笑的人,也都一骨碌的跑到外面走廊上围观。
问话被打断,程逸转过头外面看去。
“快走快走,赵言在跑道上跑圈呢。”安敏见着还在原地的许可安,满脸兴奋的拉住她,往外跑去。
许可安还没来得及回头叫上了程逸,就被安敏拉了出去。
程逸并没有注意到许可安的视线,他只是在听见了赵言这个名字后,有些愣神。
杂物间里,几个人制他的手脚时,程逸忍住被踢的发痛的肚子,看着那个穿着校服的男生站在他面前,慢慢伸手将那些饭菜倒在他身上之后,冷声对着旁边的人说着,“下手准点,别在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他听见了旁边的人应和着那个叫了他的名字,赵言。
程逸眼睫轻颤,不由自主的松了笔,站起来,慢慢走到人群之外的偏僻的角落,看着前面远远的场景。
操场上,赵言和几个男生气喘吁吁的跑着,双腿酸软,白着脸一圈一圈的跑着。
老李站在跑道外,手里的竹棍一下一下的敲着地面,似乎也在跟着他们一起数着圈数。
“这到底还要跑几圈啊?”旁边的老张看着跑了又跑的赵言一众人,心里愈发焦急。
谁能想到,他原本和老李在校长室正喝着茶,突然响起了一道敲门声。
打开门后,就看见了那个常期不见人影的苏瑾,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门外,冲着他笑呵呵的打着招呼:“嘿嘿,好久不见了,张老师。”
作为曾有幸教过苏瑾一段短短的时间,虽然很快就因为受不了而自请调往下一届的老张来说,这人给他的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然而他并不美好的回忆在这一瞬间,却又因为苏瑾,带来了重重一击。
**着上身的赵言,和紧接着从后面一个个走进办公室的男生,老张只感觉他的血压一道道的在往上升。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看着这几个几乎全是他班的学生,尤其是赵言,一直以来都是年级第一,那可是他一直以来都很重视的苗子,可不能有什么污点的。
始终坐着的老李,看着靠在门边,懒懒散散的样子,皱了眉问道:“怎么回事?”
听见老李出声,苏瑾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人,淡淡的出声说道:“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被我撞见他们几个把一个同学关在杂物间里,一阵拳打脚踢后,还把饭倒在那人的身上而已。”
说完耸了耸肩,像是说着今晚吃什么一样,随意的说着,“嗯,就这样而已,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苏瑾。”老李看着苏瑾这副样子,只觉得一阵头疼,见她越说越不着边,不由得出声制止。
苏瑾这番话说的不疼不痒,却让一旁的老张脸色黑了又黑。
他本想着等苏瑾说出个缘由后,他在旁边打个圆场,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谁知道苏瑾是这样的不按常理出牌,这种仔细一听就知道情节严重的事被她这么轻飘飘地说出来。而他们身为师长,如果就这么顺着苏瑾的话把这页揭了过去,那不等于公然视校规,纪律为无物啊。
而为之相反的,他们必须重罚这几人,才能提现出他们的纪律严明,公正不阿。
老张暗暗咬着牙说道:“苏同学,这可不是小事,你可不能乱说啊,”说着他朝校长看了一眼,“赵言一直以来成绩都很优异,我还是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
“所以呢?”苏瑾收了笑,她看着脸色发青的老张,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股凌厉,“他成绩好不好,我不感兴趣,如果张老师一直是用成绩来衡量一个人的人品的话,那我确实无话可说。”
一句话堵的老张语塞,只听见苏瑾继续说道:“我只想说,那边的楼道上的监控,很不幸的在上周刚刚进行了维修,这几个人在那里干了什么,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一直沉默的赵言听见这话后猛地出声说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