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说完那句话后,原本就该转身离去的。

但好死不死的,他坐着轮椅就那样恰好的卡在了地面某处,他两手用力的推了推,却没有挪动半分。

想着那女孩还在他身后看着,楚云深微微蹙眉,随即脚落地,准备站起来,自己走回去。

他病态瘦削的手节,撑着轮椅的扶手,慢慢站定,皱着眉轻咳了几声。

苏瑾站在天台上,静静地看着远处那个行动缓慢的男人弓着背,手握成拳的咳嗽着。

直到一阵风吹过,男人的脸色愈发苍白。

苏瑾的视线从男人的脸上缓缓落在了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沉默灰暗的眼睛似乎在某一刻,突然触动了几分。

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初见时,也是那样瘦削苍白的模样。不过不同于这人病态,那人却有着一双,满是碎星的眸子,恼羞时,耳尖连带着露出的肌肤,都会泛起微红。

脑海中正这么想着,她僵硬的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

腹部的伤口,似乎又已经有了开裂的迹象,她却像是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面无表情的走到那人的面前,直直的伸手,攥着了……那人的手。

突然一个抬头,就看见了那女孩突然从站着的地方下来,脚步迅速的走到他面前。

楚云深明显有些惊愕,一时愣在那里。

而一抹温热突然覆上他的手腕时,楚云深愣了几秒后,像是被什么烫了似的,一把甩开苏瑾的手。

也不知是动幅度过大,还是被惊的狠了,剧烈的咳嗽声,控制不住的响起。他捂着嘴,像是难堪极了,侧过身一点都不愿意让这人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这副病弱身体,他纵使在无力回转,所剩的骄傲,强撑着他鲜少在众人的眼前,露出过痛苦或者是虚弱的样子。

而医院的天台,也是他最喜欢待着的地方。

没几人会想到上这来,自然也就没人听得见,看得见,他的这种种的模样。

把话说给风听,这是他这些年,唯一可以倾诉宣泄的方式。

而现在这一切,都在今天,被这个突然闯入的人给破坏了。

“你走…走开…”他边咳着,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说着这几个字,浑身透着一股浓烈的拒绝疏离意味。

但苏瑾显然是听不懂,更或者是懒得理会他这些话,直接抬手,按住他的肩膀,然后手上一用力,本就站的不稳的楚云深,就这么毫无阻碍的被她按回坐在了轮椅上。

“你…”他有些急得转过头,看着低头去弄地面那块凹陷处的苏瑾。

还是和他第一眼时一样,一样的淡漠,没有一丝情绪的浮动。

还未等他继续说什么,就听见咔嚓的一声,凹陷处已经被苏瑾解决了。

一只手忽然落在了轮椅上,然后楚云深就感觉自己被推着往出口走去,楼道很空旷,只听的见身后人得脚步声,还有轮椅的推动声。

两人都没有说话。

苏瑾是麻木的死寂,而楚云深却也是异样的沉默。

这辈子长这么大,除了父母之外,他就只让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管家,服侍或者说,允许这样近距离接触自己。

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

毫无预兆担眼里却没有以往那些别有目的贴上来的女人的贪婪与刻意。

这段路不算短,以往他独自来时,所能听见的就只有风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而如今,突然有一个陌生的气息,和他在这样近的空间里,同频率的交织着,没有刻意的熟稔和交流,就这么安静的待着,走着。

脑子里的想法,似乎随着吹过的风,也不可控制的胡思乱想起来。

他想起,许久之前,父母带着一些金发碧眼的女孩走到他面前,询问着他对于未来另一半的要求。

他本就活不长,对于感情的事情,自然从来就没有过任何的打算。

但那一刻,看着父母期待的眼神,他到底还是允许自己心里稍微放纵了一会儿,看了看那几个女孩,垂眸说道:“我要的人,黑发黑眸最好。”

“看着我的时候,眼里只有我就行了,那些怜悯同情或者攀附的情绪,最好都不要有,安静待在我身边就行了。”

这样的要求,似乎并不过分,但谁也没想到,他居然还有了最后的一句,微垂着眸,那是他头一次思考关于爱情的事情,是很认真的思考着:“如果真的要留在我身边的话,那我希望……她永远不要爱上我。”

没有爱,就没有牵绊,哪怕后面他不知什么时候先走一步,都不会有太多心痛难舍得的悲痛。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替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着想着,甚至连还未出现在他身边的人都做好了打算。

廊道的风,一阵阵的吹着。

苏瑾面无表情地推着这男人走到出口尽头,才停下脚步。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从腹部蔓延,不断顺着衣摆滴落的血迹,在廊道的一路,断断续续的留着痕迹。

“走吧。”这段路,这是她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声音没有起伏,沙哑难听,没有一点属于女孩子的柔软。

想着刚才只不过被人推了个轮椅,而胡思乱想的一路,楚云深满脸的不自在。

本来只是打算朝着那女孩看一眼,却没想到,视线刚一扫过,就看见了被血印透的衣服,他微微转移视线,然后就看见了远处那一路由远及近深深浅浅的血印。

不难想象,此时这女孩腰间缠绕的绷带下,又是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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