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临近散场。
程逸都没有再看见苏瑾。
他面无表情地从一个个衣着光鲜的人身旁走过,直至走到了尽头,他都没有再看见过苏瑾。
李海也跟着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苏瑾的人影。
正当两人就差要把整个会场翻过来的时候,一个意外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柯恩看着两个气势逼人的男人突然走到他的面前,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苏瑾在哪?”
程逸出声问道。
柯恩自然也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就是之前和苏瑾拥抱的那个男人。
柯恩有些怪异的眼神看了程逸一眼,有些闷闷的出声:“她早就走了。”
话说那时柯恩正兴致勃勃的说着谢行履的事。
冷不丁的就听见一直沉默的苏瑾突然出声说了一句:“你说的不够准确,那位先生身体确实是有问题。”
柯恩停住了声,有些疑惑的看着苏瑾转过身来,对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人虽然口不能言,但丝毫不影响他做事的效率。”
她嘴里的说着类似于夸赞的话语,但那双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情绪,有一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夕,死一般的沉寂。
柯恩看不懂苏瑾脸上的表情,只隐隐的觉得有些怪异。
没等一会儿,就听见苏瑾突然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要先会回去休息了。
柯恩自然不会再多问什么,送走了苏瑾,他就回到了原位上,准备去和谢行履打个招呼,继续谈谈。
没成想,等到他转过头再一次看向刚刚谢行履坐着的位置时,那里也没有了他的人影。
直到见到了现在的程逸两人。
程逸静静地站在原地,听着柯恩含糊的说着一些情况,直到清晰的听见了一个名字,他猛地转过头看着一旁的李海。
后者的神色也是一脸凝重。
……
而此时的苏瑾正开着车,原本穿在身上的黑裙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套深色衣裤,头上还带着同样颜色的帽子和口罩。
透在外面的眼眸,只有一片冷然,放在一旁的手机一直闪烁着,屏幕上显示着程逸的名字。
苏瑾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即将手机关上了机,放在一边。
转过视线,目光牢牢的落在前面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上,有条不履的跟了上去。
谢行履坐在后座,正低着头看着手上的文件。
这是刚刚那个蓝眸棕发的男人,递给他的。
也不知是不是不太了解帝京的情况,这个男人对于被程逸极力打压的谢家,居然没有避之不及,反而还十分有兴趣的和他聊着合作的事。
谢行履微微抬眸,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一边。
脸色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从他一直认真的看着这份文件的举动,一直对他有些了解的助理,就知道这是肯定的意思。
车内的气氛永远是安安静静的,但谁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谢行履这个人总会连带着他周围的所有事物,永远都是处于无比安静的氛围。
不单单只是因为这人口不能言的因素,更多的是来自于这人身上永远都有着一种极致的冷静和沉稳的特质。
像是永远都没有激烈起伏的情绪一般的,极致的平稳。
叫人永远的看不真切。
他们的车在快速的开动着,丝毫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后面一直不远不近跟着的另一辆车子。
……
程逸听着那头已经显示关机的提示音,挂断电话,紧紧的握着手机。
李海此时也是眉头紧缩,声音微沉的说着:“她一定是跟着谢行履去了。”
李海转过眼来,看着脸色阴郁的程逸,语气有着略微的沉重:“程逸,一切都会有个结果的,你我,乃至所有人,都不会成为那个例外的。”
程逸抬起眼,看着空旷长远的廊道,眼神的复杂,“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从那个下着滂沱大雨的暗夜,苏瑾冷然的眼神,一字一句的对着他说道:“程逸,我不要你了。”
满目的冷漠和悲怆。
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记忆。
如今这样的局面,也放佛像是注定了一般的荒唐。
李海转过眼,不再看程逸那一瞬间颓废至极的神色。
只是脑海里想到苏瑾的之前和他提起过的陈年旧伤,眉头微皱,转过头声音有些紧张的说道:“程逸,我们得马上找到她。”
……
已至黑夜,车子在开了一路后,并没有朝谢行履的家方向开着,而是直接停在了谢氏的地下停车场内。
苏瑾也随之停在不远处的位置,静静地看着谢行履几人从那辆车上下来,往公司里走去。
几人脚步快速,丝毫不见困倦。
这么些年,对于谢行履工作狂的特质,似乎一直都不曾改变过。
这么个不抽烟,不喝酒,一心沉溺与工作,从未有过什么不良情史,就像一具上了发条的机器人般,几十年如一日的按部就班的过着。
除了口不能言的残缺,无疑称得上是极其优质的男人。
谁又会想到,这人居然会跟着谢素的身边,也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表情,做着冷血至极的事情。
苏瑾坐在车厢内,静静地看着几人走远的身影,手握在方向盘的手愈发的收紧。
耳边不断盘旋着李昕低喃的声音:“苏瑾,我疼。”
还有那条像噩梦一般的公路,破碎的车子,撞断的护栏,倒在血泊中的李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