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盛景稍纵即逝,就如同每一个法定节假日一样,待到第二天一早起来都有一颗如上坟般沉重的心情。
而褚南欢的这种心情中还夹杂着对自由的无比向往。
“怎么?我这盏老灯都尚未熬干,你就已经先于我油尽灯枯了?”
陆宇航拿着书瞅着褚南欢,想不通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年纪轻轻就一副垂死病危的样子?
褚南欢赶忙挺直腰板,愁眉苦脸地说:“陆先生,奴婢都练了这么久的字了,还是丝毫没有长进,是不是奴婢不适合写字啊?”
“久?哪么久?算上今日你统共才来了三日,老头子我当初练了三年才见成效!你三日就要达到登峰造极之势,还让别人怎么活?”
陆宇航气得眼皮都抖了起来,摇着头弓着腰,一步一步踱到前堂,慢慢坐下来,颤颤巍巍地指着褚南欢,极其挫败地摇摇头。
“你们啊!从上到下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要不是我老头子想得开,早就一头撞上南墙了。”
褚南欢听出这话中别有所指,赶紧趁机卖乖讨好道:“先生是在说将军吧!”
瞪了一眼褚南欢,陆宇航捋了捋胡须,低声嗔道:“写字不行,脑瓜转得倒挺快!”
“将军还是不想继任城主之位吗?”
“倒是没有再推拒,可也没答应啊!难道就这么耗着吗?就像你一样,不好好写就罢了,还非要跑来书院气我!”
怎么又拐到她身上了?
褚南欢赶忙起身添了杯茶奉与陆宇航,拿起蒲扇给陆宇航扇了起来。
“您消消气。”
“你既是将军的侍女,就应该无时无刻提点将军,为了万千百姓,为了这千秋伟绩,不能再犹豫不决,不然迟早会酿成大祸。”
陆宇航说得语重心长,褚南欢听得却是心惊胆战。
“先生,那奴婢还不如直接告诉将军,我不想活了,赐我条白绫吧!”
“你!咳咳咳……”
陆宇航气得满面通红,额头青筋紫涨。
褚南欢赶紧拍拍陆宇航后背,一边为其顺气,一边劝慰道:“得得得,奴婢说就是了。您别急啊!气出好歹来,将军真的会一条白绫勒死奴婢的。”
“咳咳咳,你,你如实说,是不是他梁斐桓看不惯我,嫌我唠叨,派你来了结我的?”陆宇航指着褚南欢,一脸认真地说道。
褚南欢也知道陆宇航是在故意开玩笑,于是顺着话茬儿接道:“可能是吧!反正这法子一箭双雕,一下子把咱俩都解决了。”
“哼!油嘴滑舌!”
陆宇航抢过扇子,自己一顿猛扇。
褚南欢蹲在陆宇航膝下,乖巧地抬头看着他,二人就如爷孙俩一般。
“长此以往,他城必有异动……哎……”陆宇航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
褚南欢回到泰安阁,见梁斐桓尚未回府,于是随便拿了本书坐了下来。
翻开看时,才发现是本诗集,当看到“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时,不禁想到刚刚陆宇航说的话。
突然意识到自己如今可不在和平年代,这可能是个随时都会狼烟四起的地方!
何况刚刚陆先生也说了,他城随时都可能挑起战事。
一想自己连府门都还没出过,可能就要命丧黄泉,着实是惨!
梁斐桓散朝回来刚来到书房,便看到褚南欢拿着本诗集,正愁眉苦脸地发着呆。
“你要学做诗便多看看浅显易懂的诗集,先从花月景致着手,等有了基础再看那本。”
“将军回来了啊!奴婢就是随便看看。”
褚南欢听见梁斐桓回来了,赶忙放下诗集,为梁斐桓更衣沏茶。
“昨日听你念的曲词,是你自己作的?”
“啊?”褚南欢一愣,随即想起昨日无聊,费力填了首‘长命女’,可也没作完,还是让杨枭收了尾。
“那是闲来随便作的,将军可要用些点心?”褚南欢赶忙岔开话题。
“不必了,最近事务繁杂,我要那本‘长月集’背了,我回来考你。”说完梁斐桓便去了兵辖阜。
只剩褚南欢独自在风中凌乱。
看着石案上的诗集,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没事找事!
想了想,还是先去找晓苓商量一下吧!
结果找了一大圈,最后才在汶昌湖找到晓苓。
看着晓苓站在岸边指挥着湖中几条船上的女孩子,褚南欢便问:“晓苓,你这是在干嘛呢?”
“看着她们摘莲子啊!等下个月莲子可就老了。”
说完,晓苓看着探头探脑的褚南欢,便问:“怎么了?这大早上的,你不在屋里好好凉快歇着,是有事找我?”
“当然有事啦!”褚南欢伸长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湖面上忙碌的女孩子们。
“有这么好奇吗?要不你也下去试试?”
“不不不,我还有更想做的事情。”褚南欢摆摆手贼兮兮地说道:“晓苓,我能不能出府啊?”
“出府?你是说……”晓苓一脸的担忧。
“我想去街上逛逛,赶在将军回府前回来,行不行啊?”
“噢——这样啊……”
晓苓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说道:“照理说,买办和管事有时是会出府办事的,只是……你就有点特殊了,你是将军的侍女,若非和将军在一起,是没有出府的理由的,况且你的身……”
说到一半,晓苓突然顿住。
“我的什么?”褚南欢问道。
“呃……我是说,本身将军就把你盯得紧,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