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棉桥便是猎苍河,越往北走,温度下降得越快。
褚南欢明显感到北部的群山已进入了冬季,顺着河道刮来的北风像刀子一样划过褚南欢的面庞。
而顶风疾行的队伍里没有一个人在抱怨。
赵煜晗怕褚南欢受不住冷风,执意让她去马车里坐着,可褚南欢宁愿挨冻也不想和杨枭待在一起。
谁知没多久,就有将士来报,说杨枭有话要对褚南欢说,是关于魏明忠率军伏击的事,而且只愿意说与褚南欢一个人听。
赵煜晗和沈钲听后都惊诧莫名,不知道杨枭是真的有情报要讲,还是故意用此话做幌子,就为了引褚南欢过去。
“别理他,要真有埋伏他又怎么会告诉咱们?”赵煜晗才不信杨枭的鬼话,脱下自己的斗篷递给褚南欢。
褚南欢又推了回去,“不如先听听他怎么说,也好有个防备,如果是假的也没什么影响,可万一是真的呢?”
杨枭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透露云龙军的情报,一定是另有企图,她至少得看一看他能耍什么花招,就算中招了也能再长一次记性。
褚南欢现在已经不再抱有任何能与碧虚城对抗的想法了,能学一点儿是一点儿,只盼下次再交锋时能少吃点儿亏就好。
沈钲也觉得还是听听为好,但褚南欢才说完杨枭被擒是他早有预谋的,紧接着就听杨枭说要给他们透露内情,这任谁心里不得存个疑影?
于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少主,不如让我去会会这个碧虚城大将军吧!至少属下有武艺在身,从战多年,多少攒了些随机应变的能力。而且就算那姓杨的心怀不轨,对我做了什么也比让小欢姑娘涉险要强!”
赵煜晗想着沈钲能代褚南欢去自然是好,可那杨枭也不是傻子,既然他点明只愿说给褚南欢听,那其他人去了必然也没什么用。
可若是让褚南欢去,又怕那个姓杨的会耍什么阴谋诡计挟持住褚南欢,到那时才真是引狼入室。
“咱们已经派出了一队斥候,真要是有什么埋伏,肯定会发出信号的。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赵煜晗的脸色有些不好,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过度紧张导致的。
褚南欢赶紧将赵煜晗手里的斗篷扯到他肩上,“你刚不是还让我去马车里躲躲寒风吗?他要是不这么说,我这会儿也已经在马车里了。”
然后探身过去握住赵煜晗冰冷的手,给他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他被绑着又被下了蛊,周围都是咱们的人,他手无寸铁能把我怎么着?再说了,要论狠,我可比他狠的多,他总不会只想带回去一具尸体吧!”
又是同样的眼神、同样的语气,同样的不容分说。
和褚南欢那夜决定独自引开余仁霄的情形近乎一模一样。
赵煜晗长长吐出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命沈钲继续在原位置领路,他和许睿陪褚南欢一同过去,嘱咐褚南欢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就大声咳嗽。
三人来到马车前,徐喵正坐在前面驾着马车,看到褚南欢后从怀里取出了一颗药丸递给她。
“小欢姐,你进去后先把这个喂给他,他吃了以后四肢就会暂时丧失知觉,但持续时间不长,你得尽快。”
褚南欢接过药丸,“这个不错!同时吃两颗能不能延长时间?你再给我一丸呗!”
徐喵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样说:“我统共就剩这么一颗了,自从跟随了少主,我哪里还有时间去配药养蛊啊?这些都是以往的存货。”
说完扭过头狠狠瞪了一眼身后的马车接着说道:“要我说,直接一颗毒药解决了他岂不省心?”
褚南欢知道徐喵心里一直憋着火,她痛恨梁斐桓,自然也痛恨杨枭,能为了大局暂时放下自己的恩怨,已经很不容易了。
“等回了翼望城让你家少主把全城最名贵的草药都给你搜罗来好不?”褚南欢赶紧借花献佛。
可赵煜晗也不傻,瞪眼瞧到褚南欢脸上说:“喂!我可没答应啊!我们翼望城本来就不像她们襄芜城那样气候温暖湿润,长几棵草不容易,还要留给军需用呢!”
“少主好生小气!这要是小欢姐要用肯定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徐喵撅起嘴埋怨道,想当初赵煜晗招揽异士时说得别提有多好听了,现在眼看要回翼望城了,却又摆起少主架子来,看样子以后能照顾她的也只有褚南欢了。
褚南欢将药丸收好,“好了,赶紧办正事吧!”
又嘱咐赵煜晗和许睿二人不要离马车太近,“杨枭那人心思细腻,风吹草动都逃不了他的眼睛,他也肯定能猜到你们就在外面,如果听到他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你们就当作没听见,我要是没发出信号你俩千万别冲动行事。”
赵煜晗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却在心里暗自嘀咕:这种事哪能控制得住?他巴不得借此机会除了这个祸患呢!
于是褚南欢将马交给许睿后只身上了马车,徐喵等褚南欢进去后便驾着马车继续行进,赵煜晗和许睿跟在马车两侧,并与马车保持了一段距离。
谁知褚南欢刚放下车帘,车轮就轧上了一块石头。
马车一晃,褚南欢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在了杨枭脚边,哎呀一声,惊得赵煜晗匆忙命徐喵停车,许睿一点足尖人已上了马车。
掀帘一看,见杨枭好端端地坐在马车内,脚边趴着褚南欢。
褚南欢狼狈地爬起身,不好意思地冲许睿摆摆手,“别,别紧张,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