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喵的表情来看,赵煜晗应该是没把人带回军营。
“我带了几个朋友回来的,不知道赵煜晗把他们弄哪儿去了,我得把他们找回来。”褚南欢说完急匆匆就上了马。
徐喵见状也喊着要一起去,褚南欢便让她也上了马。
保险起见,褚南欢还是在营地里转了一圈,可赤羽军人数本就不多,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地方,根本没地方可以藏人。
于是褚南欢又在附近找了一圈,边找边喊那几个人的名字,却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看着褚南欢焦急万分的模样,徐喵突然想起来褚南欢的体内有梁斐桓的血气。
于是拍了拍褚南欢的肩膀,探头说:“小欢姐,据说药巫一族的人六觉敏锐,能于数十丈外辨得人语,要不你试着听听?”
那是梁斐桓,是她能比的吗?
褚南欢这么久以来也没觉得自己的听力有什么不一样,但试试也无妨。
于是坐在马上,轻阖双眼,凝神聆听。
风吹动枝叶的声音,远处溪流的声音,黑雀觅食的声音,兵刃摩擦的声音,营帐外将士们呼喝的声音……
“不行,听不出来。”褚南欢有些烦躁,拽着缰绳不停地在原地打转。
“小欢姐,你不能像平时那样听,你得用力听!”徐喵拍打着褚南欢的肩膀,看着比她还着急。
可说的容易,让她如何用力听呢?
把耳朵拉长一点儿有用吗?
褚南欢静了静心神,再次闭上双眼屏息谛听。
渐渐地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响动:风吹动战旗的声音,游鱼跃出水面的声音,野鼠啃咬树根的声音,将士脱卸铠甲的声音......
北风吹乱了秀发,又卷起纷飞的枯叶,挂在发梢,摇摇欲坠。
褚南欢犹入无我之境,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响动。
突然浅浅一声叫骂入耳,褚南欢微微侧首,片刻之后又是一声。
忽睁双目,拉扯缰绳,急急向东奔去。
军营东边一个浅壕内,一个副官带着四个赤羽军的战士看守着宗澄等人。
“大哥,他们不会卸磨杀驴,把咱们都给......”王末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宗澄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腕子上的锁链,神色淡然,似已认命了一般:“咱们自己没本事,无论在哪儿都是一个结果,怨不得别人!”
“知道自己没本事,还妄想攀附不该攀附之人,你们这算盘倒是打得挺好!”那副官靠着树干,嘴里叼着一根草,悠哉悠哉地说道。
王末听了来气,早知道就不跟上来了,或者直接去今早路过的那个营地找褚南欢多好,可他们哪知道赤羽军和柴桁军不在一个营地啊?
结果跟错了队伍不说,好好地走着呢,突然就被扣下了。
问其原因,那副官还反问他‘难道心里没数吗?’
真是恩将仇报!
原来这天底下最坏的不是强盗匪贼,而是这些达官显贵!
王末心想反正他们也活不久了,大不了就是一刀子的事儿,赶紧过过嘴瘾,要不然以后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放屁!我们攀附谁了?我们兄弟走南闯北行的端做的正,靠着自己的一双手吃饭,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用得着去攀附谁?”
副官冷笑一声:“哼!杀人放火的强盗还有脸说自己‘行的端做的正’?”
“呸!谁说我们杀人放火了?你们翼望城仗着自己兵强马壮就无故挑起纷争,你......你杀过的人怕是比我见过的人都多!”
“嘴还挺硬!”副官吐掉嘴里的草,“有这叫骂的时间不如多想想待会儿怎么回话,看你这么能说会道的,稍后就先拿你开刀!”
“你!”
王末站起身还要继续叫骂,却被宗澄拽了回去。
“王末!忘了姑娘说过什么了吗?咱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留些力气吧!我曾听说他们这些有权有势之人,表面上锦衣华服,背地里都惨无人性。”
副官讪笑道:“你说的是你们碧虚城的城主吧!依我看,五岳之中若问谁最心狠手辣,非他梁斐桓莫属!”
宗澄淡漠地闭上眼睛,不去听不去看。
想他苟且半生,最后能助褚南欢如期赴约,也算是干了件人事,黄泉路上也能问心无愧了。
感受着寒风吹过眼眸,眼前浮现出一个甜美的笑颜。
还好没把她带上,再怎么伤心,也好过白白丧命吧!
宗澄正想着,隐约听到了马蹄声。
回首眺望,只见山路尽头有一个黑点儿正向他们靠近。
随着那黑点儿越来越近,他们当中有人看清了来人,连连惊呼:“是姑娘!是姑娘!”
“是姑娘?真的是姑娘!”
一众弟兄瞬间欢呼雀跃起来,都站起身翘首等待着褚南欢的到来。
几个赤羽军将士也循声望去,果然是褚南欢骑着马,后面还带着徐喵。
褚南欢看了眼宗澄,下马走向那副官,然后伸出手:“钥匙。”
副官对着褚南欢躬身行了一礼,如实相告:“回姑娘的话,钥匙在公子身上,属下只负责在此看守。”
褚南欢知道这些人是奉命行事,所以也没打算为难这位副官。
只是走到宗澄等人的身边,摸到铁链末端,把自己的手也给铐上了。
“行吧!咱们就都在这儿耗着呗!反正我不急。”说完转头看向宗澄等人:“弟兄们急吗?”
“不急!”众人齐声回应,都跟着褚南欢一同坐了下来,脸上洋溢着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