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南欢见此事已成,便也安下心来,撩开裤腿问他们可有治跌打扭伤的药。
那首领一看褚南欢的脚踝,忙叫来一人,“虎子,你快来给姑娘瞧瞧!”
“好嘞!”
听得一声浑厚深沉的回应,就见一个四方身型的壮汉从后面站了起来,走到褚南欢脚边,抬起褚南欢的脚捏了又捏,看了又看。
疼得褚南欢直咬牙,却不敢露于声色,实在忍无可忍,拍腿怒斥道:“你到底会不会?用得着看这么半天吗?”
只见名被唤作‘虎子’的壮汉低眉顺眼地嘟囔道:“小的是怕疼着姑娘,不敢下手......”
褚南欢无语地揉了揉睛明穴,缓解了一下情绪,心说这帮人到底是不是强盗?难怪在哪儿都混不下去!
等着气消得差不多了,才柔声道:“别怕啊!你会的话就放心大胆地去整,我感觉不到疼的,别磨磨唧唧耽误我时间就行。”
“噢......好!”
虎子一点头,二话不说,一手托着褚南欢脚跟,一手摸着踝骨,用力一扣,就听嘎哒一声,似是筋骨归位的声音。
褚南欢顿时觉得好多了,动了动了脚踝,冲着虎子点点头:“不错嘛!有两下子啊!”
虎子嘿嘿一笑,露出两颗大板牙,“谢姑娘夸奖!我去给姑娘再拿点儿药来。”
于是褚南欢上了药,包扎好,又同这伙人吃了些烤熟的野味,便将准备去棉桥的计划说与了他们。
“宗澄,你们可知道从这里到棉桥最快的路要怎么走?”褚南欢对着那首领说。
却见宗澄和其余几人相互看了看,皱紧眉头说:“是不是最快的路不敢说,但确实有一条最近的路。”
褚南欢想了想,问道:“那条路很不好走吗?”
只听围着头巾名叫王末的大汉抢着说:“何止是不好走,人人都管那片林子叫‘无常客栈’,说那里是无常捉魂歇脚的地方。”
“别胡说!”宗澄瞪眼斥道,转而向褚南欢解释道:“那片林子里草木品类繁多,且异常茂盛,所以林子里有许多毒虫异兽,是蛊师们常去的地方。”
“对对对!那些蛊师们忒坏!常把炼废的蛊虫丢弃在林子里,若有谁不小心沾在身上,那就是神仙来了都救不了!而且死状个顶个的惨!”王末声情并茂地给褚南欢形容着那片林子的可怖之处。
却见褚南欢抿嘴一笑:“要是有别的东西我还真担心会应付不过来,行了,我知道了,咱们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
开玩笑,梁斐桓下的蛊都被她破了,其余的那不就是十月间的菜苔——嫩得很了么!
何况她有药巫血气加持,区区毒虫又怎能奈何得了她?
王末见褚南欢不但没被吓住,反而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心里很是纳罕,偷偷将宗澄拽到一边说:“大哥,这丫头是吃人肉长大的吧!我听说吃人肉长大的孩子没心没肺、无惧无痛,咱们找个机会赶紧逃了吧!万一被这丫头吃了可怎么办?”
谁知宗澄淡淡来了句:“逃?咱们从碧虚城一路逃到这儿来,逃出人家的手掌心了吗?哼!”说完十分不屑地走开了。
王末愣在原地,抹下头巾自言自语道:“这哪里是来帮我们的,这是阎王爷讨债来了啊!”
于是褚南欢带着这伙强盗一路向东而去。
虽说路上没遇到过什么阻碍,可她身上没有压制刍蚜的药,时不时便会感到恶心,在一群壮汉面前解释起来又不太方便,只能借口说自己吃不惯野味。
谁知这更让王末等一众小弟感到惊恐不安,起初只是不敢和褚南欢靠太近,到后来连话都不敢多说了。
褚南欢和宗澄骑马在前,其余人便远远地跟在后面。
褚南欢倒也不多说,想着让他们怕自己一点也好,这样就没人敢动歪心思了。
等走到了第三日,终于是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恐怖密林的边缘。
褚南欢远远地就听见林中猞鹫低鸣,只见整片密林中都弥漫着一股烟瘴。
而他们其中有些人在进入密林前就出现了不良反应,要么头晕目眩,要么恶心干呕。
褚南欢回身又确认了一遍,问他们是否真的愿意跟她一起走,若有勉强,现在便可以离开,她绝不为难。
底下的人除了宗澄,大多都有心要逃,可哪里敢真的说出口,生怕自己还没走出这山谷,就被褚南欢追上来给吃了。
于是都带着职业微笑表示愿意留下来听候褚南欢差遣。
褚南欢见状,让他们伸出手,然后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在手心划了一刀,将自己的血滴在他们手中,命他们在脖颈及手腕处抹上一点儿。
众人也不知是何用意,只能照做。
涂抹完毕后,他们就上马进了林子。
走在葱葱郁郁奇形怪状的林荫中,褚南欢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地面。
千奇百怪的植物上栖息着各种鸟类和昆虫,走了半天都没看到一个熟悉的。
要不是时间紧迫,褚南欢真想拿个麻袋,把这些没见过也没听徐喵讲过的植物装起来,带回翼望城慢慢研究。
说不定这里面就有能彻底逼出她体内杨蜘蛊的灵药呢!
走着走着,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小声嘀咕,“我说咱们走了这半天,也没什么事儿啊!那些传闻是不是都是假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这林子里有毒虫是假,有珠宝是真!我听说这襄芜城的盗匪就喜欢在林子里埋东西!”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