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晗此时只恨自己空有一肚子没用的花花肠子,捉弄人是一把好手,可真到了关键时刻,一个有用的策略都想不出来。
当初就应该听褚南欢的劝,这云龙军和砾都前后脚攻打襄芜城,怎么可能毫无关联?
亏的他还在现世还自诩读过不少书,以为穿越在了个少城主身上就能大显身手了,到头来别说是梁斐桓了,连梁斐桓麾下的无名小卒都对付不了,还得靠褚南欢来救他!
真是可笑至极!
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包围着,赵煜晗正埋怨着自己,忽然看见上山寻找褚南欢的那支队伍回来了。
只见领头两人各牵着一匹马,马上却不见褚南欢。
疾步迎向前去,一颗心像坠入了万丈深渊一般。
等不及走到跟前便急声喊道:“人呢?”
为首一名校尉气都没喘匀,慌忙跪地道:“回禀少主,属下带人顺着马蹄印搜寻到一座瀑布顶端,只看见两匹马,未见到那位姑娘和敌方的人,但在河流边缘发现了拖拽扭打的痕迹。属下推测,二人应是坠下了瀑布。”
赵煜晗闻言一颗心瞬间被摔得粉碎,险些站立不稳,幸好被许睿及时扶住。
闭了闭眼眸,推开许睿恨声道:“那就沿着瀑布找,找不到人就不必回城了。”
“属下领命!”一众将领俯首回道。
于是赵煜晗和沈钲带着赤羽军顺着水声寻去,倒是很快就找了那座瀑布的落水点,只是这瀑布下方的河流水速看着就很急,命人在周围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脚印。
顺着激流继续往下走,最后来到了一个宽阔的深潭边。
水面平静,未见人影。
刚要命人去周围探查,只听徐喵惊叫出声:“公子你看!这潭水中央有一个漩涡!”
众人顺着徐喵手指的方向仔细看去,只见池潭中央水面上漂浮的枯枝烂叶围绕着中心一点转着圈,速度越来越快,转的圈也越来越小,最后竟被卷入了中间的的漩涡中。
赵煜晗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胸口,紧接着从口中喷出一口血来,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少主!”
“公子!”
众人大惊失色,连忙扶起赵煜晗,许睿忙从腰间取了颗药丸捏碎后送入赵煜晗口中,又给他喂了些水送服下去。
慌乱间忽听探查而来的士兵回报,说在池潭边发现了踪迹,只是由于周围草木太过茂密,形迹越来越不明显,判断不出方向。
“有几条足迹?”许睿急忙问道。
“两条,可以确定有一条是女子脚印。而且两人应当不是同时离去的,另一条足迹还带着明显的水印,应当是刚离去不久。”探查的士兵回道。
许睿松了口气:“这就够了,她说过会去棉桥与我们汇合,就一定能够做到。沈将军,咱们赶紧出发吧!”
沈钲本想着再派人去周围追赶那名砾都主将的,可想一想还是赵煜晗的身体重要,在这深谷之中随时都可能发生变故,还是早些启程为好。
于是许睿骑着马,手牵驮着赵煜晗的马的缰绳,同沈钲一同带领着赤羽军一路向棉桥进发。
......
褚南欢瘸着一条腿,根本走不快,夜里又冷又困,还得时不时看看天,找准方向。
走一段路就得停下来歇一歇,还得集中注意力听着周围可有动静。
听着山林里的鸟鸣兽语声和草叶摩擦声,褚南欢真想一头撞在树干上,直接穿回去算了!
身体的疲劳和精神极度紧张所产生的压迫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只能在脑中不断发牢骚才能维持住意识。
想着她就算是非酋体质,可也得有个限度吧!不能全天下的倒霉事儿都摊在她一个人的头上吧!
还是说现在这副身躯的原主也是个倒霉蛋?
想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两个倒霉蛋叠加在一起,那可不是瘟神护体啊!想痛痛快快去死都难!
抱怨完自己又开始抱怨余仁霄,仔细想想他其实也挺可怜的,从小被余延韦当作工具,现在又跟着梁斐桓......
思及此处,褚南欢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余仁霄不是一直被余延韦派去和晓苓在暗中联络吗?
他怎么又成了梁斐桓的人呢?
就算余霏燕入了狱,余延韦被撤了职,他怎么不跟晓苓远走高飞,反而还来到了砾都呢?
她离开碧虚城后,碧虚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啊?怎么觉得她一走,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呢?
褚南欢就这样一路走一路不停地想,不敢停留一刻。
因为这深夜寒冷,她怕自己一旦睡着,再睁眼怕是人已经在花店了。
所以就这样一直磕磕绊绊走到了天亮。
好在太阳升起来后,气温也随之回升了许多,身子渐渐暖了起来。
褚南欢边走边在路边摘着浆果填肚子,也不知何时能从这山谷里走出去。
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右前方树林中似有袅袅炊烟升起,褚南欢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不管是敌是友,一跳一跳地朝着炊烟地方向挪去。
等走近了一看,只见树林里坐着十几个长相凶恶的壮汉,围着火堆烤着野味,其中几人骂骂咧咧的。
褚南欢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再凑近些,看了一个围着头巾的大汉,顿时想起来,这队人就是从碧虚城逃出来的土匪!
这个围着头巾的兄弟当时还被许睿教育了一下。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确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