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褚南欢好不容易送走了去上朝的梁斐桓,本想着回去睡个回笼觉,可一想到梁斐桓用李婶儿威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在现世,她男友虽也是个钢铁直男,可对待女性从来都是尊重客气懂分寸,更别说威胁!
不过直男确实也很气人!褚南欢心有戚戚。
突然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有了!
硬的不行咱就来软的,直男咱都能调教,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可转念又一想,万一玩脱了,把自己玩死了可咋整?
哎……最近有没有九星连珠或者天放异彩这样的异象啊?
她真的好——想——回——去——啊——
梁斐桓上朝回来,便看到褚南欢正在泰安阁内规规矩矩地站着。
双目低垂,似是站了很久,就在太师椅的一侧。
仿佛他并未去上朝,而是一直坐在椅子上披阅公文。
褚南欢看到梁斐桓回来了,很有“眼色”地走过去,面带商业化的微笑说:“将军辛苦了,奴婢已经泡好了茶,这就给将军沏上。”
“更衣。”
梁斐桓径直走向里间。
“是是是!”
褚南欢赶紧走到前头,为梁斐桓拉开隔挡的书柜,然后跟在后面一起进了去,再把柜门“哐”地关上。
梁斐桓瞅了眼褚南欢,褚南欢赶紧凑上来为梁斐桓更衣,正要接手腰间的佩刀,却被梁斐桓挡了回去。
“这个我来。”
“不不不,将军只管站着就好,早上是奴婢不懂事,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褚南欢笑得一脸谄媚。
梁斐桓挑眉,心想既然有人想自讨苦吃,那便随她吧!
于是静静地看着褚南欢,不再动作,伸展臂膀任她服侍。
只见褚南欢一手抱着佩刀,另一只手去解环扣,眼瞅着第二颗扣子被掰开,褚南欢连同佩刀一起应声倒地——
“哎呦!”
有没有搞错!
这比一袋十公斤的大米都重,有三、四十斤了吧!
用这玩意能上阵杀敌?
褚南欢看了看被刮红的手掌,来不及多想,起身要去扶起佩刀,结果被梁斐桓抢先一步。
褚南欢站起来挠了挠后脑勺,勉强笑道:“将军真乃战神转世,这么重的兵刃,常人别说使用了,想单手举起都非易事,难怪将军战无不胜,原是天生神力啊!”
梁斐桓将佩刀置于架上,轻描淡写道:“这只是武官上朝的配饰,为的是彰显忠心和威严,并非寻常的兵刃。”
说罢继续伸展臂膀让褚南欢为他更衣。
“……”
马屁拍在马腿上,褚南欢尴尬癌又要犯了。
初夏的阳光透过窗外的槐树照进来,在窗纱上留下点点斑驳,偶尔有阵阵微风拂动衣摆。
梁斐桓看着褚南欢为自己宽衣解带,虽笨手笨脚,却也算认真周详。
眼前的这个女孩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眼神灵动俏皮,眼瞳里好似装着星辰瀚海,有说之不尽的秘密,让人忍不住去探究。
五官精致,偶尔有些小表情,惹人发笑;黑发细软浓密,绾着简单的发式,后面只攒着一支乌木簪子。
身量娇小却不柔弱,看掌纹又无任何功底在身。
看似动作麻利,可错误频出,甚至有点不合规矩,不像侍奉过人的样子。
那日邵琦的谏言着实让他惊诧。
事后也详细问过陆先生,确非陆先生所授。
于是故意给邵琦出了让他为难的题目,果然邵琦日日夜间去请教。
上交的文章叙述严谨,道理通达,见解非凡,虽然模仿了邵琦平日的口吻,可内容绝非邵琦能想得到的。
其中几篇远见卓识,令他也赞叹不绝。
然而让明忠着人去查她的来历,结果竟只是龙润县郊的一个普通孤女,一直靠官府救济维生。
梁斐桓心内总有不安,虽说她身份背景并不复杂,可她又是如何没了记忆呢?
最重要的是她既然没了记忆,却又为何如此知书识礼?
如今将她安排到身边,虽说便于密切观察,可这丫头总有种让人难以降服的感觉。
梁斐桓自认朝堂沙场明争暗斗,刀光剑影都从未放在眼里过,可如今遇到这么个捉摸不透的小丫头,委实让他费神费力,然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褚南欢为梁斐桓解了配饰腰带,宽了外氅,脱下中衣,小衣,再换上新的小衣和家常缎袍。
这一整套下来,就像跑了五公里一般。
原来给别人换衣服这么累的吗!
若有来日,等她回到现世,立马结婚,然后也让男友,哦不!是老公!天天替她更衣,咱也享受享受娘娘的待遇。
褚南欢抻抻双臂,扭扭关节,然后将换下来的衣服叠整齐放好,恭顺地说道:“将军,茶点已备好,在这里用还是——”
“我有军务要处理,你过来磨墨。”
梁斐桓打断褚南欢的话,去了外间书房。
“……”
褚南欢气得牙根痒痒,深吸一口气,理了理头发,重新换上笑容,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