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南欢被丹药噎得直瞪眼,用手捂着脖子,一边使劲儿往下咽一边说:“你......不会......真的把他杀了吧?”
梁斐桓的目光忽地暗了下来,眼底风卷云涌。
心说这才一个月不见,自己的妻子就敢当着他的面担心起其他男人了,这要是再多上几日,只怕她连家门都认不得了!
故意用力拉过褚南欢的手臂检查她的伤势,疼得褚南欢呲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看着手背上的刀口虽深,好在未断筋骨,好好休养便可恢复,撩开袖口要为她诊脉,却看到褚南欢腕子上戴着一串精致的红宝石手链。
梁斐桓本也没多想,只是这链子着实碍事,便想先解下来,可当翻过链子看到锁扣时,瞬间便明白了。
褚南欢看着梁斐桓脸色有些不太友善,便一直未敢出声。
看着他撩开袖子要解开那手链,刚想说这玩意儿好像解不开,却见梁斐桓的脸色似乎更不好了,像索命的无常一般盯着那链子。
褚南欢有点儿心虚,想编个谎搪塞过去,可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见梁斐桓用他那万年寒潭般的声音问道:“另一条链子是不是在赵煜晗手腕上?”
褚南欢愁了,到底要不要实话实说?
要不然就说是廖箐榕送了他俩一人一条?
“那个......这链子是襄芜城的箐榕郡主送给我的,至于她有没有也给赵煜晗送一条,我就不得而知了。”
褚南欢说得诚恳真挚,就算梁斐桓不信她,应该也挑不出什么错来吧!
却见梁斐桓托着她的手腕,阴恻恻地笑道:“传言翼望城主当年对续弦一见倾心,命十位能工巧匠于百日内,用千年寒铁精心铸造了两枚同心锁,寓意永结同心,并将其中一锁赠予了这位续弦。”
听到此处,褚南欢已是一身冷汗,勉强笑了笑:“这......这位城主还真是别出心裁!”
梁斐桓轻轻抚摸着锁扣接着说道:“后来这位续弦生了个小公子,待这位小公子满月之时,城主便命人将两名同心锁改铸成了一条同心链。相传此链奇就奇在链上有一雌一雄两把锁,锁扣相合后除非重新熔铸,否则无人可解。”
褚南欢不禁在心里埋怨起赵煜晗他爹来,好好的日子不过,没事儿和两把锁过不去,改来改去真是闲的!
这赵煜晗也是!你爹送你的满月礼物你就好好收着呗,以后有了孩子还能一代代传下去。
现在又把它分成了两把,不伦不类的,还害得她说谎话被梁斐桓当面拆穿!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现在该怎么办呢?
褚南欢转了转眼珠,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捂着肚子连连呼痛:“哎呦——我,我腹部也中了剑,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伤口扯开了。”
边说边把梁斐桓的手从自己手腕上移开。
梁斐桓看着褚南欢装得有模有样,一时有些恍惚,一个月没见她,竟还是这般顽劣。
微微勾起嘴角,伸手去解绑在褚南欢腹部的薄衫,同时随口说道:“你这条解不开也不要紧,他那条定能解开。”
褚南欢闻言不由一愣,难道两个锁不一样?凭什么赵煜晗的那条就能解开呢?
未及多想便脱口而出:“怎么解?”
梁斐桓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褚南欢的双眼一字一字地说:“剁下手腕,重新煅铸。”
“......”
这是不是说明赵煜晗还活着?
如果他死了梁斐桓也就不会计较这些了吧!
褚南欢知道此刻梁斐桓的心情不适合谈有关赵煜晗的事儿,于是陪笑道:“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谢城主大人的救命之恩......”
话未说完便被梁斐桓打断:“你要怎么谢?”
“......”褚南欢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心说怎么就忘了梁斐桓专爱拆她台呢?
梁斐桓拆下褚南欢腰上的薄衫,撕开伤口处的衣裳,然后从袖中取出一瓶药,一边上药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已是我妻子,也便再无‘以身相许’之说,所以再要谢我,也只能为我绵延子嗣了。”
褚南欢闻言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被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腹部的伤口随之被牵动,又疼了起来。
梁斐桓赶忙按住伤口,又点了几个穴道,忍不住皱眉嗔怪道:“我又没让你此刻就同我圆房,紧张什么?”
褚南欢只觉得双颊烧得不行,低着头咬着嘴唇暗自苦恼:没想到梁斐桓表面看起来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骚起来还真是让人难以招架!比起赵煜晗有过之而无不及!
梁斐桓上好了药,拿起刚才的薄衫又将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将褚南欢抱到巨石边,让她靠在上面。
然后走出山洞外又拾了些枯枝,在褚南欢前面重新生了堆火,脱下外袍盖在褚南欢身上,然后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你身子伤损严重,下不了山,刚刚虽然服了药,但也支撑不了多久。天马上就要亮了,你先睡一会,天亮我便去采些药来。”
褚南欢烤着火,周身都觉得温暖了起来,觉得服了药后身子感觉好多了,应该有力气下山,主要自己实在不想看着这一洞的尸体。
于是央求梁斐桓:“我觉得我好多了,你还是带我下山吧!这洞里这么多尸体,怪瘆人的。”
可梁斐桓知道褚南欢虽然看起来精神尚可,那是因为自己用丹药强行压制住了杨蜘的缘故,一旦杨蜘再次躁动起来,她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问题,更别提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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