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晗觉得‘借坡下驴’这个词尤为刺耳,他拼了命地把她往自己身边拉,她倒好,借着廖箐榕这个陡坡跐溜一下就把他给甩开了。
褚南欢转转眼珠,心想自己是不是用错词了?
“你就别跟我抠字眼了,反正我也是为了能保全自己啊!”
真是急死她了,她又没签卖身契,至于这么恼火吗?
赵煜晗闻着这百里香浓烈的酒味,觉得心突突地直往胸腔上撞。
方才送走褚南欢,为了赔罪被廖辰正和廖杭杰灌了不少酒,好不容易脱开身,还没出府就听见廖杭杰的手下来报,说他的人等在府外找他有要紧事。
慌里慌张地跑出去,都来不及听徐喵说完,就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刚回屋就看见廖箐榕拿着张破纸跟他嘚瑟。
这也倒罢了,可没想到褚南欢居然连屋子都换了!
打发了廖箐榕,寻着酒香找到这儿,已是头痛得快要炸裂了一般,在心里不断地自我安慰,她也是迫不得已,只要她能表示出一丁点儿的不舍,他就原谅她。
等踹开门看去,果不其然,人家正把酒当歌好不快活!别说不舍了,就差把‘酣畅淋漓’刻在脸上了!
“行吧......”赵煜晗惨淡一笑,“我也看来了,你这块千年寒铁我是捂不热了,你好好快活着吧!”
赵煜晗说完费力地支起身子,正转身准备离开,一个踉跄险些倒地。
褚南欢赶忙伸手将他扶住,却被赵煜晗用力甩开,不再多看一眼,晃晃悠悠地出了庭院。
赵煜晗刚拐出院门,一股冷风吹来,脚底发虚,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栽倒在地,还好被许睿及时扶住。
“公子!”
赵煜晗虚弱地摆摆手,“没事。”
许睿扶着赵煜晗慢慢往回走,想开口询问,却又觉得不是时机,可不问的话又怕过后被赵煜晗责罚,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公子,我还要不要继续暗中保护小欢姑娘?”
“她都有了郡主这座靠山了,哪还看得上你这点儿微弱的保护?”赵煜晗苦笑着,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许睿还是在嘲讽自己。
许睿有点懵,这到底是要保护还是不要保护啊?
可看着赵煜晗难过的样子,也实在问不出口了,哎……算了,辛苦点儿就辛苦点儿吧!这会儿就算嘴上明说不用保护了,可真要出了事,估计他还得受罚!
自己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公子重色轻仆了。
褚南欢看着赵煜晗一步一踉跄地走到了院门口,怎么也放心不下,还是跟了上去。
刚到门口一看许睿正扶着赵煜晗,也就松了口气,便也没再继续跟着。回身进了院子,也没心思再喝酒赏月了,拿起字据又看了一遍。
也没写什么伤人的话啊!
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仔细想来赵煜晗好像特别容易生她的气,是他俩命里犯冲吗?
褚南欢走到池塘边,看着小黄的双眼泛着琥珀般的亮光,好像也在看她的热闹似的。
“看什么看!当心我哪天一个不高兴把你皮剥了做靴子!”
褚南欢本想着呼喝一下,拿鳄鱼撒撒气,没想到刚说完就看见后边儿有几间下人的屋子里熄了灯。
双手插上腰,哭笑不得地翻着白眼,感情都藏着看她热闹呢啊!
你们就可劲儿看吧!反正老娘出的洋相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个半个的!看咱们谁能笑到最后!
褚南欢一甩手回了卧房,准备洗漱睡觉,可刚要脱外衫就从后腰处传来一阵剧痛。
是了,她还被他拧了一下呢!
小心翼翼地掀起衣衫,只见后腰紫青一片。
真是祸不单行,刚刚月下畅饮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心情本来就不爽得很,突然就觉得疼痛无比。受个伤都挑着时机疼,她什么时候才能时来运转呢?
好像还挺严重的,明天再找人要点止痛消肿的药吧!
褚南欢随意擦了把脸就囫囵睡下了,到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被疼醒了。
不行不行,怎么躺都不舒服,趴着睡她又嫌喘不上来气,不如起来早点儿把药涂上。
褚南欢摸着腰打开门,却被蹲坐在门口的徐喵吓了一跳!
“喵儿?你坐这儿干啥啊?你……你找我有事儿?”
褚南欢心想该不会是赵煜晗那货心情不爽迁怒于喵儿,把她也赶走了吧?
却见徐喵转过身来,慢慢抬起头,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可怜巴巴地望着褚南欢,带着哭腔说:“小欢姐,少主......快不行了......呜呜呜......”
“啥?”
她没听错吧?赵煜晗活生生被她气死了?
褚南欢赶忙拽起徐喵,焦急地问道:“你好好说,他到底怎么了?”
徐喵揉着眼睛止不住地抽泣着:“少主从昨晚回来就,就高烧不退......今早连水都,都喝不进去了!”
那还了得?
褚南欢二话不说拉着徐喵就往外跑,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赵煜晗中了毒。一定是昨晚廖杭杰奸计没有得逞,恼羞成怒起了杀心,在酒菜里下了毒的缘故。
要不然怎么会突然之间就不行了?
还没进院子,褚南欢就看见了廖箐榕的马在竹楼外拴着。
突然想起来自己立过字据,便停住脚步,犹豫起来。
徐喵见褚南欢突然止步不前,忙问:“小欢姐你怎么不走了?”
褚南欢指着院中的马说:“箐榕郡主不是已经来了吗?她应该有办法救赵煜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