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等你半天了,你好意思啊?”褚南欢边说边向廖杭枢努了努嘴。
“回去让喵儿给你敷上药。”赵煜晗看着褚南欢的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细算算自己在她身上已经落了多少伤了?
整天防这防那,想凭一己之力为她遮风挡雨,结果伤痛都是自己亲手带给她的。眼瞅着欠她的越来越多,却还一心想着索取些什么,也难怪留不住她的心。
褚南欢看着眼前这人眼中明明有千言万语要同她倾诉,可酝酿半天就只说了让她上药?
这就是所谓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她不想打哑谜啊!每次他跟她打哑谜最后都闹得不欢而散,吵半天也吵不出个孰是孰非来,她最怕猜赵煜晗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了。
所以这次干脆就问个彻底好了。
“然后呢?还有没有要交代的?”
“没有了,路上小心。”赵煜晗说完就退到了一边。
“......”褚南欢还是觉得很不放心,“确定没有了?”
“确定。”
赵煜晗点点头,他交代再多又有什么用?她也不过是当作任务去做,也体会不到他的用心良苦。
“哦,那拜拜了!”
“嗯。”
看着褚南欢回身钻进马车,然后逐渐消失在视野中,赵煜晗站在原地愣了很久。
他很不喜欢这种遥遥相望渐行渐远的感觉,他多希望褚南欢现在能跑下马车向他奔来,伸展臂膀紧紧抱着他说:“别去参加什么破酒宴了,陪我听听荔江的潮涌吧!陪我看看天上的弯月吧!只要陪着我就行了。”
秋风拂面,有一丝凉意,恍恍惚惚从梦境中清醒,看着空空如也的街道尽头,赵煜晗不禁苦笑,任重而道远呐!
褚南欢坐在马车上,虽然知道许睿就在周围,可还是觉得有些心慌。
总觉得傍晚时分,独自一人坐着马车,行驶在这陌生的街道上,最容易发生点儿什么意外了。
比如被劫财劫色,被盗匪绑架,或是遇到帮派火拼被牵连,等等......
想着想着褚南欢的胸口就又有了一阵阵抽痛的感觉,还伴随着微微的刺痒,愈发烦躁难忍,忍不住掀开车帘询问车夫:“小哥,麻烦问一下,什么时候能到郡主府啊?”
“还得有一会儿呢!姑娘稍安勿躁,等过了前面那条街,路上的行人慢慢就少了,车就能行得快些了。”
褚南欢看了看前面的街道好像就是白天赵煜晗带她去的那条街,心想虽然现在不方便,但可以向车夫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等再有机会了,自己就可以出来玩了呀!
于是褚南欢便也坐在了前面,和驾车的小哥攀谈起来。
“敢问小哥可是在大公子府上做事的吗?”
褚南欢心想还是先摸清底细为好,别聊了半天聊到冤家手里去了。
“回姑娘,小的是在二公子府里做事的。”
一听这小哥是廖杭枢的人,褚南欢瞬间又找到了话题。
“你们二公子看起来人很不错哦!对你们应该也挺照顾的吧!”
“我们这种底下的人,每日里就干这么些事,也就拿那么些钱,没啥照顾不照顾的吧!”小哥随意地笑了笑。
褚南欢看这小哥表面上随和豁达,说的话却很有分寸,不禁暗自感叹,连一个车夫都这么谨慎,可见廖杭枢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主。
不由得就想到碧虚城里两个顶级细心缜密的人,突然就觉得有些奇怪。
梁斐桓就已经是细心到变态的地步了,可也不至于连府里的小厮都小心谨慎啊!
像小婕这样心思单纯的女孩儿更是多了去了!哪怕是李婶儿跟陌生人闲聊也不会如此设防!
再细看这小哥,虽穿着半新的粗布衣衫,可从头到脚都干净利落,连个泥点儿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别的车夫脚上不是破布鞋就是麻草屦,他脚上却穿着一双体面的长靿靴。
“小哥,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在二公子府上做事,一个月能拿多少月钱啊?”
“我吃穿用度皆是府里所出,所以月钱少点也无甚要紧。”
褚南欢瞧这小哥还挺会说,便觑着眼睛问:“哦!那在你们府上确实也挺不错的呢!我看这靴子也值不少钱呢吧!”
小哥闻言,略顿了顿,瞬间又恢复如常,“这靴子是我和一个发小打赌赢来的,他是柴桁军的一个副使。”
真是鸡贼!一点儿破绽也找不出来!看样子必须得动点儿真格的了!
眼瞅着前路越来越冷清,褚南欢耐心地等着时机,又转过了两个街角,来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后街。
褚南欢突然挠了挠后背,转身对那小哥说:“我后背痒,劳烦帮我瞅瞅是不是有虫子。”
那小哥也没多想,将脑袋探到褚南欢身后,仔细瞅了瞅,也没看到有什么虫子。
正看着,只听褚南欢突然大叫一声:“救命啊!”
那小哥还以为褚南欢看到前方有危险呢!忙要抽身回来,忽觉上方有异,未及多想,快速抽出靴中匕首转身相迎。
只听头顶“呯嘭”作响,像是兵刃相撞的声音。
褚南欢随之扭头抬眼望去,只见许睿一手攀着车顶,一手握着匕首,正与那小哥对峙着。
“停停停!”褚南欢连忙出口阻拦:“误会误会!都是误会!许睿快收手!”
许睿瞥了一眼褚南欢,收回匕首,一个翻身,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一拉缰绳,马车便停了下来。
那小哥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