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箐榕接了扇子,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摩挲了半晌,然后也学着赵煜晗的样子将折扇插在腰间。
“公子赠我扇子,我必得还赠一物与公子,可我还没想好要送公子何物,不知公子可有什么想要的?”廖箐榕问道。
他想要你父王的兵权!
褚南欢如是想着,一只手支着凳子,另一只手放在桌上,拨拉着盘子里剩余的昆虫残渣,似是已经麻木了。
却见赵煜晗但笑不语,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廖箐榕低头思量了片刻,说:“我知道公子此番来意,公子请放心,我定会让父王出兵相助翼望城的。”
赵煜晗柔声说:“郡主能有此意,在下感激不尽。不若这样,反正在下还要在郡主府上待些时日,等在下哪天看到了所喜之物,再向郡主讨要便是。”
“如此甚好,到时候公子只管开口,在这襄芜城内,还没有我做不了的主呢!”廖箐榕豪爽地举杯。
赵煜晗眼眸深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薄唇微扬,像极了追赶羚羊的猎豹。
听赵煜晗一步一步下好了套,褚南欢忍不住在心里做了个总结。
第一,人笑得越温和,坑挖得越深。
第二,回赠礼物一定要立即当面结算,这样好歹还有个后悔的余地。
第三,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用完了午膳,廖箐榕亲自将赵煜晗送至客房,还派了两名侍女供赵煜晗使唤。
这次赵煜晗没有推却,反而面带微笑地欣然接收了。
客房坐落在一片竹林中,也是个二层竹楼,赵煜晗在楼上,褚南欢、徐喵和许睿则在楼下。
“你们两个,好好侍奉公子,若有怠慢,那就等着被丢进池子里喂鳄鱼吧!”廖箐榕手握马鞭,在赵煜晗房中训诫着那两名侍女。
两名侍女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规规矩矩地低头称是。
廖箐榕随即转身看向坐在一旁的赵煜晗,目光立刻就变得温柔起来,“公子休息一下吧!晩膳我再送公子入宫。”
“有劳郡主了。”赵煜晗躬身谢道。
赵煜晗将廖箐榕送至楼前,看着她走远了,才转身来到徐喵和褚南欢的房间,叩响了房门。
屋内徐喵正同褚南欢铺设床榻,听闻有人敲门,徐喵便跑去开了门。
看到赵煜晗站在门外,徐喵便找了个借口跑去隔壁找许睿了。
赵煜晗进了屋,反手关上门,走到床榻边,阴郁地看着褚南欢。
褚南欢莫名其妙地眨眨眼,“有事儿?”
“下次能不能不逞强?”
褚南欢更迷惑了,她没招惹廖箐榕啊!“我没逞强啊!”
“虫子好吃吗?”赵煜晗语气淡淡的,有一丝关心,有一丝责备,还有一丝嘲讽。
原来他说的是这事儿啊!
“还......行吧!”褚南欢暗暗松了口气,右手又不自觉地伸向了脖颈,“比想象中的好吃,吃一吃觉得也就那样了!”
赵煜晗将褚南欢的右手拽下来,紧紧握着手腕,不悦地皱起眉说:“都说人心是肉长的,你的就是钨钢的呗?”
又来碎碎念了,褚南欢心说这人怎么比她妈还爱唠叨?
“吃几个虫子而已,总比被廖箐榕用鞭子抽得稀烂要好得多吧!而且你们不都吃着呢吗?我有什么吃不得的?”
褚南欢就纳闷了,不给他找麻烦就行了呗,怎么他还到处挑刺儿?天知道那蜘蛛有多难吃!她都是把舌头抬起来嚼的!
可赵煜晗似乎并不领情,语气凶恶地说:“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你凭什么就觉得我摆不平廖箐榕?”
赵煜晗想不明白,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难道还证明不了自己的能力吗?难道非要等到他君临天下让梁斐桓俯首称臣的那一天,她才能认可他?
可褚南欢却觉得他就是单纯地吃饱了撑的想吵架。
“我没说你搞不定她啊!相反我一开始就觉得她已经被你搞定了啊!她看你的眼神都像个小迷妹一样!”褚南欢费力解释道。
赵煜晗却摆出一副无语的表情,仿佛对牛弹琴似的又进一步问道:“我现在没问你廖箐榕,我在问你明明害怕虫子,为啥还强迫自己吃下去?”
“我……我不强迫自己吃下去,廖箐榕能放过我?你也看到了,她当时的眼神已经很不友好了,是你让我小心行事的。”
褚南欢真是头疼不已,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让你小心行事,可没让你逼着自己做不想做的事!”赵煜晗几乎是吼着说了出来。
“呵!”褚南欢真是欲哭无泪,“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不给你找麻烦?我一心替你着想还想出错来了?”
“那我还真要谢谢你,就是不知道你对所有人都如此,还是也有例外?”
赵煜晗见过褚南欢在梁斐桓面前的样子,据他分析,她在梁斐桓面前一定不会像这样委屈自己。
况且有些事不是他不知道,只是一方面是因为从余霏燕嘴里说出来,多多少少都有个人情绪在其中;另一方面既然已经过去了,也就没必要太过纠结。
可明显她在梁斐桓身边时就更自然、更大胆、更肆无忌惮一些。
他明白褚南欢和梁斐桓的相处时间更多,所以自己愿意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卸下铠甲,把自己放心地交付给他。
可经历了这些天,连吃顿饭她都绷着神经,出了一点儿小状况她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留给他,只是因为不想给他找麻烦?
还是因为压根就没想过要